「你不懂。」倉梧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怕他傷了我,是怕他傷了自
己。」
「王爺跟人下手向來有分寸,可壞就壞在,太有分寸了。」
翟素嘆了一口氣:「練武的事我的確不懂,可我知道,你不讓他發泄出來,他就會憋在心裡頭,更難辦!」
「褚姑娘就是個什麼事都往心裡去的人,如今王爺怎的也成了這樣?」
他一提褚雲兮,倉梧猛地回過神來,陵淵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按說她不過去了趟陸垣那兒,王爺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可是偏偏好巧不巧,陸垣昨天也登了王府的門。
「一定是那個琴師從中作梗!」他攥緊了拳頭,暗暗咒罵了一句。
「誰啊?」翟素見他表情憤憤,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別管了,你在府里看著王爺,我出去一趟。」
心裡裝著事,褚雲兮一直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混混沌沌地起床後,便被告知倉梧已經在前廳等了自己多時。
「姑娘,過年好啊。」見她進來,倉梧立馬站起來行禮,二人也算相識多年,她一眼便瞧出他表情不自然。
「有事找我?」
「是……」他支支吾吾,等福兒出去了才開口:「我想請姑娘去看一看王爺。」
她剛端起茶盞,聽了這話隨即抖了一下,茶水險些濺到了手背上,立馬放下:「他怎麼了?」
「姑娘不要著急。」見她這個樣子,倉梧趕緊解釋:「王爺他……」
「他不太對勁……」他反覆斟酌著說辭:「他好像有什麼事藏在心裡,跟誰都不肯講,一個人鑽在書房裡生悶氣。」
難道是為昨天的事?她在心裡猜測,但看見倉梧抓耳撓腮,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興許覺得我小題大做,但是,我在王爺身邊多年,直覺告訴我,他這次真的不一樣。」
「不是我不去,只是……」她發愁得緊,一時也跟他解釋不清自己心頭同樣亂糟糟。
倉梧憋得心急,一咬牙,問她:「姑娘應該知道王爺從不飲酒吧。」
「我知道。」
「那姑娘知道王爺為何不飲酒嗎?」
她搖了搖頭,他從未開口說,她也就未曾問過。
「王爺剛在軍中嶄露頭角時年齡還小,有一次,他的上司孫梧將軍想調用他手下的人馬去執行一項任務,他覺得風險太大,堅決不同意,對方便借著賠罪的名義把他灌醉,盜了他的手令……」
「等他醒來後,看見的便是二十二名兄弟的屍體。」
她整個人瞬間僵住了,她曾猜測過他不飲酒或許是因為不喜歡酒的味道,或者不想應付那樣的場面,可沒想到,背後竟有這樣一層緣由。
「姑娘可還記得他右腿的傷?」
「怎麼會不記得。」永寧塔那次,他背著自己從地宮一路爬出來,通過翟素,她才知道他的右腿傷得那樣重。
「那二十二個兄弟,是王爺受傷那一戰中,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他們在朔方十幾年來最慘烈的一戰中生還,卻最終死在了自家人的算計中。」
「王爺自那之後,便滴酒不沾。」
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心裡像掛了只秤砣,甚至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心疼都過於虛偽和淺薄。
「這些事情,他從未對我說過。」
「他不會說的,如果可能,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倉梧的神情變得晦暗,仿佛再次置身於當時的場景,他永遠都忘不了陵淵從帳中出來時,看到帳前一排屍體的眼神。
「這件事給他的傷害足以蓋過身上所有的傷疤。」
「王爺沒有讓我來找姑娘,我是自己過來的。」倉梧坐在那裡,眼神空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可我今日看他那個樣子,驀然想起了這件舊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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