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動作一頓,茶水濺了幾滴到桌面上:「你自搬出去,還是頭一次到我這兒來。」說著,他掏出帕子把杯壁擦乾,才把茶遞給她:「我少不了要表現一番。」
見他咧著嘴,說話也沒個正形,她一把抓過他的右手,攤開來看,果然一道血痕橫在掌心,傷口不淺,粉紅色的血肉外翻,瞧著有些駭人。
「你慣用右手拿兵器,怎的這麼不經心,受了傷就該立刻喊大夫來看,萬一傷著骨頭……」她不知怎的心裡驟然冒起一股無名之火,越說越急。
「不礙事。」他前後翻動手掌:「你看,這不是沒什麼影響嗎?」
「怎麼就不礙事!」她抓住他的手腕,拉到燈下細細看,細碎的髮絲飛到他的臉上,惹得人心痒痒。
「如今翟素不在,玉露散也沒帶在身上,我看還是讓倉梧找個大夫過來看看才能放心。」
半晌沒有人回應,她忽地偏過頭,整個人正跌入他的視線,燭焰輕輕晃動,他眼裡閃爍著萬般柔情,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她的目光從他亮晶晶的眼,一路掠過他的鼻樑,再到他的唇,唇上還殘留著幾滴晶瑩剔透的茶水,方才他斟的是茉莉花茶,想必上面還殘存著茉莉的香味。
「雲兮。」他輕喚了她一聲,她親眼看著他的喉結滾了幾滾,而後低沉的聲音入耳:「你這樣,算不算逾矩?」
她立時怔住了,回首一看,他的右手還被自己雙手捧著,霎時間臉頰開始發燙,耳垂通紅,立即站起身往外走。
人剛起身,隔著衣袖,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沉默的那瞬間,她只聽得到自己的心在「嘭嘭嘭」地跳。
「你不管我了嗎?」
他平日裡說話做事雷厲風行,唯獨這句話,聽著卻有一股黏糊糊的糯意,褚雲兮身形一頓,誰知緊接著便聽到凳子挪動的聲音。
他依舊抓著她的左手,受傷的右手從她身子另一側環過來,在她面前張開:「我只覺得慶幸,它握住了刺向你的劍。」
陵淵比她高出半頭,此刻站在她身後,雖隔著半拳距離,這樣的姿勢跟把她圈在懷裡沒什麼兩樣,氣息噴到她的頸間、耳邊,她愣愣地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她被他身上的氣息包裹,只覺得屋子裡像放了炭盆一般,周身開始發熱發燙,正當無所適從之際,陵淵卻驟然放開了她。
「倉梧。」他話音落下,倉梧立馬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背著藥箱,看來是個大夫。
倉梧暗暗瞟了她一眼,隨後看見陵淵:「褚姑娘擔心王爺手上的傷,屬下便自作主張請了個大夫來為王爺包紮傷口,好讓褚姑娘安心。」
她知道倉梧有意打趣自己,只是當著外人,不好同他計較,一直等到大夫看完診,上完了藥,聽了醫囑,確認他的手沒有大礙,才開口說要回去。
「我送你。」陵淵看出她有些惱了,哪裡敢讓她一個人離開,立馬追了出去。
馬車搖搖晃晃,慢悠悠地從街巷中穿行而過,褚雲兮始終扭著頭不看他,更是沒有張口說一句話。
「生我的氣了?」他側過身子,半蹲在她面前,一雙星目望向她:「你以前可沒少說我逾矩,怎麼我說你一句就不行?」
「停車!」她瞪了眼前人一眼,伸手敲了敲車壁。
「好好好,我不說了。」他把她的手拿下來:「我真的不說了。」
翌日一早,褚雲兮正用著早膳,福兒和貴兒湊在門口,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福兒、貴兒。」她招招手把人喚進來:「你們倆在議論什麼?」
「姑娘,外面有一輛馬車,一大早就停在了咱們門口,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
「馬車?」她這個宅子就
在巷子最裡頭,若是來拜訪其他人的,沒道理停在她門口,她不放心,又問:「可見車上的人下來過?」
姐妹兩個對視一眼,雙雙搖了搖頭。
陳嬤嬤進來時,正好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姑娘放心用膳,我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陳嬤嬤從外頭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待走近一看,原來是昨日拿劍指著她的宋琬琰。
「太……」宋琬琰一張口,便想起昨夜陵淵警告的事,忙改了口:「褚姐姐。」
這一聲「褚姐姐」叫得她頗為意外,她吩咐福兒把膳食撤下去,上了茶:「不知宋姑娘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要找我?」
「我是來向你賠不是的褚姐姐。」宋琬琰剛坐下,又立馬站了起來:「昨夜是我莽撞,學藝不精,險些傷了姐姐。」
她先前在京城時,曾在一些場合見過宋琬琰幾次,她明媚張揚,並不似大家閨秀一般溫婉內秀,饒是自己也不免多看她幾眼,眼下見她這副樣子,想必是昨夜嚇得不輕,趕忙把人扶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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