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拼命壓抑,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傳來的疼痛卻難以抵消內心的自責分毫,她胸口憋悶,心跳漸漸急促,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朝前挪了半步,但看到她眼裡的厭惡,卻又不敢真的靠近:「我應該守著陛下寸步不離,都是我的大意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夠了,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你本就是為皇位而來,為了博取信任斂盡鋒芒,假裝仁義,灝兒年幼,容易輕信,我竟忘了你也是先帝的血脈!」
「是,我起初的確是為了皇位,可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執拗,灝兒天資聰穎,又品性端正,若是能成為一代明君,也不失為黎民之福。」
「天下蒼生這四個字分量太重了,不該由你來背,也不能由你來背,我不能眼看著它把你壓垮,我想把你從束縛中解救出來!」
「所以呢?」她似是聽到了極為荒唐的話,眼神裡帶著無盡的嘲諷:「你解救我的方式就是讓灝兒去死?相識這麼久我竟不知道你如此巧舌如簧。」
「我沒有騙你。」
他的反應不再強烈,目光直直地注視著她:「在崇州,撞見陳怡君和姜秉文吵架那次,我對你說的話,我話里的人,你當真不覺得熟悉嗎?」
第46章 懷疑我與他有私?
她呼吸微微一滯,隨即背過身不再看他:「你說的什麼話,話里又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腳步也靠近了些:「我不信你對我的變化毫無察覺。」
「王爺顧影自憐,別拉上本宮,本宮心裡一貫只有陛下和大周……」
「我不信!」他的手指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逼迫她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牽起她的手緩緩放在自己左胸:「褚雲兮,你當真毫無察覺?」
她目光冷硬,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他:「是那夜的簪子,刺得不夠深嗎?」
一股涼意從頭而至,漸漸蔓延,一點點將他吞噬,他勉強扯出一絲苦笑,望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滾出去。」
翟素隱瞞了青來的事,她不可能再信他,慶州的事雖未了,但眼下陵灝更重要,褚雲兮留下一道旨意命陵淵繼續追查蘇硯的事,自己則動身回京。
「倉促決定回京,怡君,你不必同我一起。」
她念頭一起,陳怡君便二話不說忙前忙後地開始收拾,她瞧著有些於心難安:「好不容易出了京,慶州又這麼遠,來一次不容易,你可以多住些時日。」
「慶州什麼時候都能來,這個節骨眼兒我卻不能拋下你。」陳怡君收拾完最後一個包裹,接過她為自己涼好的茶几口下了肚:「回京吧,回了京,有國公和陳嬤嬤在,你也能踏實許多。」
「雲兮。」喝完茶後,陳怡君在她對面坐下,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父親常誇你聰穎,敬仁皇后在時,你又時常住在宮中,我以為外朝有你父親在,你在宮裡做太后,雖不會事事順心,卻也不會……」
「可是這趟南巡,我才知道你面臨的是什麼處境,是我初時不懂事,竟還讓你去魏王面前替我周旋。」
「你不必想太多……」
「我沒法不多想。」陳怡君眉眼染上一絲憂慮:「昨夜你讓我再找一個大夫時,我便知道你與魏王之間,始終是隔著一層,你不能信他,也不敢信他。」
「你若是需要,這段日子我可以進宮陪你。」
褚雲兮心頭湧上一股暖意,她知道怡君言出必行,說這話定是出於真心,可是,自己已經處在漩渦當中,實在沒有必要再拉她下場。
「你的心意我領了,只是你進宮有諸多不便之處,單一個姜秉文,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在慶州還有未了的事,至於之後,我已經告訴了他府邸在何處,若是他有心,自會想方設法尋我。」
「若是他不去呢?」
「他若不去,那便說明我在他心中不過如此,那於他,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她想起那日聽到他二人的談話,不禁感嘆:「你果真還如小時候一般,敢愛敢恨。」
「你卻不如小時候那般灑脫。」陳怡君握緊她的手:「雲兮,有些事可以掌控,有些事不能,你不必過於執拗,我怕那些會壓垮了你。」
她神情疲憊,目光空洞,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知道的,我誰都能對不起,唯獨不能對不起我長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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