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出這樣爽朗的女孩兒,宋侍郎實在居功至偉。」褚禎明突然站了起來,朝向上位:「臣瞧著宋家女與魏王郎才女貌,更是同好之人,著實般配,太后何不促成一對良緣?」
褚雲兮有些頭疼,是個人都能看出陵淵此時怒不可遏,偏偏父親要在此刻火上澆油,只是話頭遞到了自己這兒,不得不順著往下說:「的確是郎才女貌……」
「臣已有心儀之人,不勞太后費心了。」陵淵中氣十足,哪怕最遠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席間的人紛紛竊竊私語。
她倒不覺得陵淵駁了自己的面子,他那些事,她也從沒有心思管,只盼父親就此打住,不要毀了今日的宴席,誰知褚禎明打破砂鍋問到底:「哦?不知魏王心儀的,是誰家的姑娘?」
「這是本王的私事。」他的視線掃過主位上的褚雲兮:「今日之宴是為慶賀在座的人特科中選,本王不想喧賓奪主。」
「魏王說的是,旁的事私下再議。」見她發了聲,褚禎明才作罷,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歌舞再起,眾人各懷心思,陳怡君突然側過頭:「這個宋琬琰,不會是你父親派來的吧。」
儲雲兮猛然驚醒,陵淵這樣牴觸,保不齊他也是這麼想的。
宴席後半程,陡然起了風,褚雲兮便攜陵灝先行離席,看著他睡著後,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凡是參加宴席,雖說全程坐著,沒有不累的,這會兒不過是戌時,她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嬤嬤我先打個盹兒,過半個時辰再叫我。」
「是。」陳嬤嬤聽命退下,帶上了門。
她摸著酸痛的後頸,走到銅鏡前,卸掉沉重的鳳冠,剛想把耳環摘下,卻陡然發現鏡中出現了一個人。
「誰!」她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桌上的簪子轉身就往那人身上刺,下一刻手腕卻被人緊緊抓住。
「你想議什麼?」陵淵雙眼發紅,死死盯著她,像北郊那日擒虎時渾身散發著一股狠勁兒:「褚雲兮,你想議什麼?」
她腳下一軟,腰磕在身後的桌子上,傳來一陣鈍痛,不由發出一聲悶哼。
「你放開我!」她極力朝後躲避,奈何沒有空間,姿勢扭曲得極為難受。
「你想議什麼褚雲兮,議我的婚事?你有什麼資格!」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氣:「你喝酒了?喝酒了就滾回你的王府,不要借著酒勁來我這裡發瘋!」
「我清醒得很,我向來滴酒不沾!」他冷笑一聲:「果然我說過的話,你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你鬆開!」她猛地用力,想推開他,卻如同蚍蜉撼樹,動不了他分毫。
「我說過,你只是名義上的太后,不要操心我的事。」
「陵淵你發什麼瘋,誰想管你的婚事!」
他握著她的手顫了一下,卻仍沒有放開。
「別人千方百計地向你示好,你不樂意,明說便是,何必羞辱了她又來怨我,這同我有什麼相干!」
「呵,同你有什麼相干……」他笑得勉強而堅硬:「同你有什麼相干,褚雲兮,你真的不知道嗎?」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一雙眼睛簡直像在拷問,她匆忙避開眼神,顧左右而言他:「國公府與宋家一向毫無往來,我與宋琬琰更是素不相識,她就算看上了你,也是她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聲音低沉:「你裝什麼傻?」
她的臉立刻紅透了半邊:「陵淵你最好適可而止,再不放開,我要喊人了!」
「好啊,你喊啊,讓流雲殿的宮人看看,三更半夜,你同誰共處一室!」
她羞憤不已,另一隻手猛地掙開,朝著他的臉狠狠地扇了過去,他的右臉立即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抓著她的手腕也下意識地鬆開。
然而不過稍一愣怔,她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裡的簪子猛地刺向他肩頭,簪子的尖端穿透衣衫刺進了肉里,很快洇出了血跡。
「酒醒了嗎?」
她的話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當即把他拉回了現實,他看著肩頭的簪子,苦笑了幾聲,忍著痛拔出來放回她的桌上,踉踉蹌蹌逃出了流雲殿。
燭焰晃動了幾下便悄然停止,仿佛從來沒有人進來過。
褚雲兮睡意全無,胸腔憋悶,於是打開窗想透透氣,卻意外發現不遠的闌干邊上立著一個人,認出那個身影,她遲疑了片刻,走了出去。
除了陳嬤嬤,殿外沒有一個人,她走到她的身邊,見她雙手合十,閉著眼,對著天上懸掛的明月,嘴唇微微翕動,不知在念叨什麼。
她就那樣站在邊上,一直等著她停下來:「嬤嬤在求什麼?」
大概是剛才過於專注,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陳嬤嬤顯然嚇了一跳,見是她,才放下心來:「奴婢在求陛下快快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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