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淵也在裡面?
褚禎明的視線投向塔身,沖天的火光倒映在他眼中,臉上的表情逐漸複雜了起來。
第19章 怕不是女子嬌貴,是太后……
陵淵一手緊緊護著背上的褚雲兮,一手拄著剛在水底尋回的劍,在水裡艱難前行。
地宮裡這麼多水,必有個來處,佛像是前幾日在殿裡貼的金,工匠晝夜不停地趕工,幾十雙眼睛盯著,根本不可能做下這等事。
那就只有……
他想起前些天過來時,曾看過工部的圖紙,地宮相連有一條道,直通塔後的大雄寶殿。
後殿地勢高於塔院,水順著地勢流下來,正好聚集在地宮裡,然後把石門一關,形成密閉的,人落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只是後招,塔外的利箭、塔里的暗箭和猛火油,再加上儲滿水的地宮,這是鐵了心要置他們於死地!
不,不是他們,他突然記起墜落之前方丈說的那句話:「既然你要救她,那便一同去吧!」
不是他們,是她!
他猛地打了個寒噤,是誰,究竟是誰要對她下如此毒手!
「褚雲兮?」他喚了她一聲,側過臉時,鼻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臉頰,慌忙轉開。
「我在……」她的聲音細弱蚊蠅,呼出的氣息沒有一絲溫度。
「我想到出去的辦法了,你堅持住,再要一刻鐘,再要一刻鐘我們便能從這裡出去!」
「好……」
沒有光亮,不辨方向,他便用劍探路,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終於找到地宮中間的石案。
他摸索到案下的機關,把渾身的力氣注於右臂,終於將石首轉動。
死一樣沉寂的地宮終於有了動靜,他的右前方,厚重的石牆裂開一條縫,然後緩緩往一旁移動。
水順著門開始往外擠,他趕緊貼緊石案,等著地宮與通道里的水位持平,才一點點挪過去。
水已經漫過了幾階台階,他背著她,涉水而過,終於到了一處沒有水的平地上,兩邊石壁上點著蠟燭,發出點點微光。
「褚雲兮,這條通道直通後殿,我們有救了!」他激動地喊著她,肩頭卻沒有一點回應。
他的心猛地一沉,屏住呼吸,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直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氣,才長舒一口氣。
「半盞茶,褚雲兮,我只要半盞茶的工夫。」
當他背著她手腳並用爬出通道時,大雄寶殿空無一人。
陵淵把人輕輕放在地上,看著她渾身濕透,衣服緊貼在身上,還在止不住地發抖,掃視了一圈,用劍劃破幢幡裹在她身上。
「我們出來了褚雲兮,我這就給你找大夫。」
他撐著劍艱難起身,膝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驟然跌坐在地上,低下頭才發現雙膝的布料已經破爛不堪,上面血肉模糊。
他咬著牙,再次試著起來,身上的感覺仿佛霎時被喚醒了一般,膝蓋、肩上、腰上……一時間所有的疼痛齊刷刷襲來,額上冷汗轉眼冒了出來。
丟人!除了多年前被倉梧從死人堆里拖出來那次,多少年了,在戰場上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他回頭望了褚雲兮一眼,還好她閉著眼。
陵淵忍著痛,將裹成蟲繭的她攔腰抱起,踉踉蹌蹌出了大雄寶殿。
誰料在轉角處險些與一人迎面撞上。
那人看到他的臉,手裡提著的木桶「嘭」地掉到了地上:「王爺?」
認出眼前是自己人,陵淵立馬吩咐:「去塔院把倉梧帶到客堂,不要聲張。」
「是!」
人跑開後,他抱著昏迷的褚雲兮,進了後院的客堂。
永寧塔既是為敬仁皇后所建,他在督建時便想到,她日後定會常來,於是命人收拾出了這間客堂,專程供她禮佛時歇腳所用,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王爺!」倉梧破門而入,看見他瞬間愣住了,衣裳破破爛爛,濕答答的還在往下滴水。
「旁的
先不說,先去宮裡請陳嬤嬤,讓她帶上太后的衣物過來,另外回趟府里,把翟大夫請來。「陵淵說著起身,怎奈膝間疼痛,又齜牙咧嘴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王爺的舊傷犯了?」
他揮揮手:「不礙事,先去請人,要快!派信得過的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