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褚雲兮一聲「但是」,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誰知她卻不肯往下說了。
「你們先回去。」她朝殿下的人揮了揮手,不等他們轉身,便對劉元說:「劉公公,你去值房請幾位大人過來,就說本宮有事要同他們商議。」
趙昉馬上意識到了這事並沒有結束,驚出一身冷汗,馬上轉身撲在地上:「臣等失言,請太后恕罪。」
她不再多言,只淡淡說了句:「退下。」
劉元領命而去,趙昉等人離開,除了守在門口的小太監,殿內只剩下她和陵淵兩個人。回想起這些天的事,她氣血不斷向上翻湧。
「魏王殿下,熱鬧看夠了嗎?」
察覺到話里的陰陽怪氣,陵淵擰起了眉:「太后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在操控?」
她凝視著階下的人,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仿佛今日發生的一切事情與他無關,恐怕京城最好的倡優都沒他此刻表情生動。
「不管魏王所圖是什麼,本宮都得提醒一句,大周沒了,你我什麼都不是。」
「我……」他正欲辯解,然而褚雲兮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永寧塔修了四年還沒修好,想必有些人想著,先帝一走,許多事便能含混著過去了。先帝駕崩了,但事還在,帳目也在,還請魏王務必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一項一項對清了來回話。」
陵淵沒有立即答應,方才那口氣還沒咽下去,眼下又丟個爛攤子給他,此事牽扯到工部和戶部,用時四年,耗費巨大,背後還不知道誰在中飽私囊。
幾百萬兩已經砸了進去,現在讓人吐出來,拔出蘿蔔帶出泥,上上下下不知要牽連多少,完完全全是個得罪人的買賣。
而他如今……
「那夜魏王在我面前論起西北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做派,魏王說本宮顧大局,知進退,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卻畏畏縮縮,全然不像個馳騁疆場的男兒。」
話說到這裡,陵淵明白,不管再說什麼,這筆帳就是記在了他的頭上,她心裡認定了是他唆使戶部趙昉等人來尋她,給她這個新太后下馬威。
倉梧先前還說自己是有恩必償,照他看,褚雲兮才是有仇必報才對!
陵淵心中忿忿,沒想到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來,最後卻吃了個啞巴虧。
他這廂正惱火著,突然背後被什麼東西擊中,火氣一下發了出來,大聲喝斥:
「誰!」
第8章 魏王惹了大亂子!
許是被這一聲喝斥嚇住了,陵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裡還舉著竹弓。
「灝兒。」褚雲兮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立即從階上下來,幾步走到陵灝面前,牽起他的手:「向魏王道歉。」
「皇兄,灝兒不是故意的。」陵灝走到近前,怯生生地拽著他衣袖,仰著腦袋望著他,既渴望與他親近,又不敢離他太近。
「無事。」陵淵撿起地上沒有箭簇的木箭,蹲下身子,還給陵灝,突然看見他手握的竹弓十分精巧,帶著幾分好奇問:「這是誰做的?」
「是父皇。」見他聲音緩和下來,陵灝似乎沒那麼怕了,大大方方把竹弓遞給他:「父皇說,皇兄是統領千軍的大將軍,箭術厲害得很。」
「皇兄,你可以教我射箭嗎?」
陵淵身子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半蹲在地,反覆注視著手裡一尺半的竹弓,摩挲著弓身纏繞的花紋,這弓拉著根本不費力,完全沒有實用的價值。
但是當他看清弓的頂端刻著的字跡時,卻沒法再騙自己。
父皇說他箭術厲害,沒錯,他十歲就可以射中五十步開外的靶心,到西北的第二年,就可以百步穿楊,能和營中最好的弓箭手打個平手。
可他從來沒有過一張刻著自己名字,只用於玩樂的竹弓。
眼前的竹弓像一根尖銳的竹籤,狠狠扎進他的肉里,他立馬塞給陵灝,站起身來,逃也似地往外走。
「皇兄,你可以教我箭術嗎?」
稚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身形一頓,遲疑了片刻:「改日吧。」
「姨母,皇兄他是不是不想教我箭術?」陵灝靠在褚雲兮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興許是有急事。」她摸了摸陵灝的頭,看著陵淵遠去的身影,竟覺得有幾分狼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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