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期間不便宴請,粗茶淡飯,還望魏王見諒。」
「理應如此。」
一入席,席間只有他與孫耀兩人,菜品紛紛上來,確實不逾禮制。
已過戌時初,屋裡上了燈,孫耀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從這些年京中的變化談到朝堂上的形勢,兩隻深邃的眼睛裡透著精光,與平日在正德殿見他時判若兩人。
陵淵知道,眼前的人做過兩任帝師,經的多,見的多,早已是千年的狐狸,便耐著性子聽著,好從中抽絲剝繭,生怕漏掉什麼。
菜過五味之後,一陣輕巧的推門聲響起,他回過頭去看,只見隔著紗帳,一妙齡女子迤邐而來。
他頓時警覺起來,只見那女子朝二人行過禮後,徑直來到了他的身邊,斟了一杯酒遞與他,怯生生地說:「王爺請用。」
京中這些手段他沒有經過,卻也聽說過,看這女子裝扮,不像一般侍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陵淵沒有伸手去接,見他不動聲色,似是有些疑慮,孫耀連忙開口:「這是我的侄孫女,仰慕王爺已久,聽說王爺今日要來,特地求我來敬王爺一杯酒。」
他餘光掃了一眼,許是他面冷,那女子站在一邊,嚇得渾身發抖,杯中的酒四處晃蕩,都快溢出來了,明明怕極了,哪裡看得出半分仰慕。
「不瞞太傅,京中的酒,本王飲不慣。」
「這酒不同,王爺大可以一試。」
得了孫耀的授意,那女子舉著杯就要往他嘴邊送,他抬手去擋,恰與酒杯碰上,霎時間半杯酒灑在了衣袖上。
陵淵一下從凳子上彈起,女子臉色煞白,連連往後退,孫耀暗罵了一聲沒出息,呵斥道:「笨手笨腳的,還不向王爺道歉!」
「罷了。」陵淵掏出帕子,胡亂擦了擦酒漬。
「王爺衣服髒了,不如去……」
孫耀話未說完,便見倉梧闖了進來:「王爺,府中傳信過來,說有急事,請您回去。」
出了孫府,馬車剛出巷子,陵淵就迫不及待掀開車簾拍了拍倉梧的肩:「今晚做的不錯,回去有賞。」
倉梧駕著車,只顧著往前跑,連頭都沒回:「王爺,我那不是託詞,真的出事了。」
第6章 你十年沒回京,哪裡知道你……
「出什麼事了?」陵淵一回到府里,便見李曜眉頭緊鎖,手裡拿著一封信,看樣子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王爺剛出門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有人送信來,我看上面蓋著朔方軍的印信,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差人到孫府請王爺回來。」
他「嗯」了一聲,三兩下把信拆開來,迅速瀏覽了一遍。
眼見著他變了臉色,李曜懸著的心更緊張了:「可是邊關出了事?」
「北境有異動,朔方軍探到赤狄大軍正壓向邊境。」陵淵聲音都沉了下來,捏著信湊到燭台前,猶豫了一下又重新折好,裝回了信封里。
「有多少人馬?」
「十萬。」
「十萬!」李曜心一凜:「從朔方到京城,快馬也要兩天一夜。」
「眼下情形未明,我要馬上進宮。」陵淵說著,對倉梧吩咐道:「你隨我進宮,讓管家一炷香的時間後,到其他幾位輔臣的府上請他們立即入宮。」
褚雲兮聽到陵淵夜半隻身入宮的消息,料想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穿好衣服就往正德殿趕。
「魏王夤夜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她本就心裡沒底,見陵淵神情嚴肅,全然不似往日,心揪得更緊了。
「是」,陵淵草草行了個禮,將手中的信奉上:「赤狄大軍壓境,幾位輔臣稍後就會趕到,我先進宮是想……」
她伸手接過,不承想一股酒氣撲面而來,不由蹙起眉:「你飲酒了?」
他怔了片刻,想起在孫府打翻的那半杯酒,抬起袖子嗅了一下,果真有淡淡的酒味,喪期飲酒可是重罪,若被人抓住把柄,他百口莫辯,情急之下來不及解釋,轉身就走。
褚雲兮提著一顆心,見他風風火火地離開,也顧不上理會,展開信看了起來,從頭讀到尾,心跳得越來越快。
新君初立,強敵壓境,自大周開國,西北仰仗的便是朔方軍,可……
恰巧這時,陵淵再度進來,身上已經換過了衣服,看著眼前這位朔方軍的統領,她心懷怨懟,說話不免夾槍帶棒:「魏王離開朔方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會有今日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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