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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如其來的責問,他下意識握緊了雙拳,臉色鐵青,眼裡透著一股凜冽的寒意,眼看著就要發作,卻生生咽了下去:「褚雲兮,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可以解釋,但他沒必要跟她解釋。

「放肆!」聽到他直呼自己的大名,她胸中積攢已久的怒氣一股腦兒襲來。

誰知陵淵卻完全無視她的怒意,自顧自地往下說:「我之所以早他們一步進宮,就是想提醒太后,兵戈之事不比其他,沒有妥協的餘地。」

「朝堂議政我或許不比旁人,但我在西北十年,與赤狄交手上百次,放眼整個大周,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赤狄。」

褚雲兮心知他說得在理,不然父親也不會如此忌憚他,但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讓人難以放心。

「魏王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父皇臨終時把江山託付給了太后,不單是因為太后姓褚,更是因為他深知太后顧大局,知進退。」

聽到這裡,她已知他有求於自己,暗暗冷笑一聲:「你不必給我戴高帽,你十年沒回京,哪裡知道你父皇的心思。」

陵淵碰了壁也不惱,仍舊好聲好氣地說:「稍後議起此事,請太后務必站在我這邊,西北寧,大周寧,西北失陷,赤狄南下便是一馬平川,屆時,京城危矣,大周危矣。」

「魏王有功於社稷,倒也不必如此托大,小瞧了先帝定下的這些輔臣,而本宮向來公正,從不偏幫於誰。」

他還欲辯解,聽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於是壓低了聲音:「本王是不是托大,太后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妥!」聽了陵淵的提議,褚禎明立刻站出來反對:「兵部還未收到消息,西北是何情狀暫時未明,萬一信件是有心之人偽造,豈不是被人白白利用?」

在場的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這話指向誰不言而喻。

褚雲兮看向陵淵,恰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卻見他嘴角掛著一絲嘲諷,朝自己努了努嘴,仿佛在印證方才所說的事情。

「國公不妨說說,軍政大事,究竟是什麼人會隨意捏造,又是為何目的!」

眼看著二人針尖對麥芒,孫耀手裡拿著信翻來覆去地看,只裝作沒聽到,崔宏也不敢站出來和稀泥,盯著自己的腳尖默不作聲。

「此等軍國大事,朔方軍不可能只單單給本王送了信,想來兵部的消息不會比我慢幾分,今夜我們在這裡等著就是,看看國公大人的髒水潑不潑得出去。」

話已至此,誰都不好走,一眾人僵在了這裡,褚雲兮心裡明白,自己固然可以跳出來打破僵局,但眼下卻不是說話的時候。

陵淵是不是毫無私心她不可知,但父親的顧慮,在座的人都清清楚楚。

陵淵在京城,還只是和他吵一吵,爭一爭朝堂的勢力,可他一旦回了西北,無疑是放虎歸山,難以節制。這也是為何先帝駕崩後,他掐著時間給陵淵送信。

陵淵必須回京,而且最好是在陵灝即位之後,木已成舟之時回來。

一群人就這樣干坐著,終於在子時末,等到了兵部的急報。

「太后,臣自請回朔方,與赤狄一戰!」

褚雲兮打量著眼前之人,目中儘是嘲諷之色,陵淵還真是把她當傻子啊。

「魏王忠勇可表,只是莫要著急,待諸位輔臣議一議,再作決斷。」

「太后說的是」,褚禎明附和道:「魏王如今是大周的中流砥柱,朝中還有諸多大事要依賴仰仗,實在無須事必躬親。」

「朔方二州駐軍四萬五千人,防線足有五百里,赤狄出軍十萬,敵眾我寡,本就難以抵擋,當下又正值秋收時節,守軍不僅要打仗還要搶糧。」

「搶糧?」陵

淵的話,在座的人聽得一頭霧水。

「先前西北的軍糧大多來自江淮,可自前年起,江淮匪患滋生,糧食連年減產,戶部與兵部議定,將朔方二州的田稅從原來的二十稅一提到十五稅一,多出來的充作軍糧,既方便運輸,又可以減少損耗。」

「可西北荒涼,糧食產量本來就低,二十稅一百姓還勉強可以果腹,十五稅一就真的是從百姓口裡奪食,所以朔方軍不得不自己墾荒,自己耕種。」

「赤狄逐水草而居,不耕種,不產糧,所經之處,向來如蝗蟲過境一般,搜颳得乾乾淨淨。城外的糧食保不住,朔方軍就沒飯吃,沒飯吃,如何打勝仗,如何保家衛國?」

他語氣平靜,話中不帶一絲感情,可褚雲兮聽著,心裡像壓了只秤砣,她暗暗觀察了下其他人的表情,這些事莫說她,便連她父親、孫耀這樣的老臣,怕也是頭一次聽到。

「西北固然不易,可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褚禎明直言:「西北要塞無疑是要保,可照魏王方才所言,無非是缺人缺糧,朝廷這幾年是困難了些,卻不能讓前線將士餓著凍著。」

「依我看,一面讓戶部籌些前糧送到朔方去,一面調集欽州、祁州的守軍,朔方要守住,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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