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的人伸過手,寬厚的掌心將她冰涼的手完全包裹住,沈雲舒轉頭看向他,馮遠山揉著她的手指捏了捏,無聲做著安撫。
他的目光深幽沉著,像是揳進岩石海岸的錨,將她忐忑不安的一顆心慢慢穩住,沈雲舒回握住他的手,眼底浮出星星點點的笑。
「啪啪」兩聲,鋼戳重重地落下。
一切如塵埃落定般,自這一刻起,他們正式結為了夫妻,受法律意義保護的那種。
從民政局出來,陰沉的天空落下了零星的小雪,但沈雲舒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她扯了扯脖子上的紅圍巾,遮住發燙的臉。
剛才臨出門前,工作人員嚴肅地給他們講解了計劃生育的重要性,大概是因為今天來登記的人少,工作人員的時間比較充裕,好不容逮到了一對,所有的事情都講得事無巨細,不聽完就不許走,還給他們發放了免費的計生用品,連怎麼使用都做了科普,又相當體貼地告訴他們用完了在哪裡可以買到。
沈雲舒連正眼都不敢看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東西,更別說要伸手接。
是他接過去的,他全程都很淡定,無論工作人員說到什麼,他都是一張波瀾不起的臉,最後接生計用品的時候,還客氣地工作人員道了謝,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樣神色認真地一道謝,她只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跟著了火一樣燒了起來,要不是他一直拉著她的手,她都想直接推門而逃了。
馮遠山從她手裡拿過包,將工作人員剛給的東西放了進去,又把拉鏈拉上。
沈雲舒眼神僵了僵,看他,為什麼要放她包里,又不是……她用,他剛才不是聽得挺認真的嗎。
馮遠山道,「不放包里,我一直拿著?」
沈雲舒垂下眼,小聲嘟囔,「你可以放你衣兜里。」
馮遠山沒說話,把包換到另一隻手,空出的那隻手牽住她的手,一起揣進自己的衣兜,邁步朝著車那邊走去。
沈雲舒被他拉著,他步子有些大,她跟不上他,他走在前,她就慢騰騰地扥在後,看看遠處霧蒙蒙的山,又看看近處光禿禿的樹幹,想在上車前把臉上的熱氣給散完。
她的視線轉了一圈,又無意識地回到他身上,飛舞的雪花飄落到他漆黑的短髮上,短髮半掩下的耳根有些泛紅……
沈雲舒眼神閃了下,她不確定他耳根上的紅是被風吹出來的,還是因為別的。
她上前兩步,和他肩並上肩,聲色不動地瞅著他看,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跟刮過來的寒風一樣冷。
她應該是想多了,他這樣一個人大概永遠不會有害羞的時候。
馮遠山截住她打探的目光,「看我幹什麼?」
沈雲舒偷看被逮到,把臉重新窩回到紅彤彤的圍巾里,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理直氣壯些,「我不能看你?」
馮遠山看她一眼,要笑不笑地回她一個字,「能。」
有什麼東西電石雷火間突然擊中了沈雲舒的大腦,她昨晚賴在他的懷裡是不是問了一個類似的問題……
馮遠山盯著她紅得快要跟圍巾一個顏色的臉,嗓音低沉,「想到什麼了?」
沈雲舒搖頭否認得堅決,「我什麼都沒想到。」
我不能摸遍你嗎?這種話絕對不可能從她嘴裡說出來,她的記憶肯定出現了偏差。
她說著話快步向前走去,這次換馮遠山在後面慢慢悠悠地走著,目光攏著她快要滴血的耳根,唇角慢慢勾出起些弧度。
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車一路開到機械廠的門口,沈雲舒著急要下車,馮遠山拉住她的胳膊。
沈雲舒回過身,眼睛落在他的肩頭,避免和他對視,「怎麼了?」
她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只會讓他更不想放她走,馮遠山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耳朵,又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她手邊。
沈雲舒指尖微滯,不用看她也知道這信封里裝的是什麼。
她現在要去辦理房子的過戶手續,原本她想等到下周再去辦,要是一領上結婚證就急急忙忙去辦,弄得好像她結這個婚就是為了買房子,儘管一開始和他談結婚,這個原因確實是占主要成分,但現在她不想給他這種感覺。
可是廠子裡這兩天一直在傳後面的政策可能會發生什麼變化,所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能儘早辦下來就儘早辦下來吧,防止後面再生什麼變故。
昨天在他家吃飯的時候,她在飯桌上跟顧老太太提了一下,她打算買下現在住的房子,還有以後想將這個房子留給小知言的事情。
雖然她清楚以顧家的行事作風,肯定不會因為這兩間房子弄出什麼事端,但她先主動說,比以後有多事的人把閒話傳到老太太耳朵里要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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