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昏昏沉沉中想,他為什麼每次親她,總要冷著一張臉,明明看起來像是很不想要她靠近的樣子,她一遠離開,他又把她給拉回來。
他到底是想親她還是不想親她,他要是不想親她,為什麼一親起來,又要親得這麼凶,還這麼急。
他可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馮遠山察覺到她的分心,咬了下她的唇角。
沈雲舒揪住他的頭髮,委委屈屈出聲,「疼。」
馮遠山兇狠的氣息緩了些,含吮著她的唇慢慢地裹弄著,眼睛緊鎖著她臉上的每一點變化,直到她嗓子裡不受控地溢出低柔的輕哼。
山裡的夜更安靜,封閉的車廂內,沈雲舒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嘴裡出來的聲音,耳根一燙,手抵開他的肩膀,把臉藏到他的頸窩裡,不肯讓他再親了。
馮遠山抱緊她,撫著她的背給她緩著急促的呼吸,嗓音啞成了沙,「我之前都沒發現,你折磨起人來真是一把好手。」
沈雲舒覺得冤枉,「我什麼都沒做,怎麼折磨你了?」
他又親她又咬她,是他在折磨她才對。
馮遠山道,「你把我身上都摸遍了,這叫什麼都沒做。」
沈雲舒不接受指控,「我沒有摸,我那是碰,而且我也沒有都摸遍。」
馮遠山挑眉,「你還想摸遍?」
沈雲舒一頓,抬頭看他,幽幽問,「所以我是不能摸遍嗎?」
馮遠山勉強壓制下去的洶湧又臨近失控的邊緣,他咬牙只能擠出一個字,「能。」
沈雲舒摸他的臉,「那你的臉剛才為什麼又那麼冷?」
馮遠山攥緊她作亂的手,唇抵到她耳邊一字一字地啞聲道,「你不會想知道我腦子裡剛才在想什麼。」
沈雲舒懵懂「哦」一聲,又有些好奇,「你在想什麼?」
馮遠山氣息又是一沉,他看著她水晃的清眸,問道,「沈雲舒,你喝醉酒會斷片兒嗎?」
沈雲舒搖頭,「我不知道。」
她這是第一次喝醉。
馮遠山目光沉沉,「你要記住你今晚說的每一句話,明天千萬別給我裝傻。」
沈雲舒認真回,「我記性很好,不會忘的。」
她給他量過一遍身體,都不用寫在紙上,就記住了他所有的尺寸。
沈雲舒以為自己全都清清楚楚地記在腦子裡了,但第二天一提起毛線針,她還有些暈沉的大腦就成了空白的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她給他量了尺寸,至於量的是多少,她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沈雲舒放下毛線針,去外屋倒了杯水,喝到一半又回到裡屋,檢查了一遍文件袋裡的東西有沒有遺漏。
牆上的鐘表指向半點,離九點還差半個小時,沈雲舒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一會兒快一會兒慢。
她早晨五點起的床,洗好頭,開始做飯,餵雞,然後收拾屋子,吃完飯把小知言送到學校,一眨眼的功夫,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但到了臨近的這一個小時,鐘錶的指針一下一下地響著,像是把每一秒都無限拉長。
沈雲舒怔怔地盯著指針的轉動,都有些懷疑電池是不是快沒電了,她又想起什麼,轉腳走到柜子旁,從他給的袋子裡拿出盒子,取出裡面的手錶,戴到手腕上,看了看,猶豫著要不要再摘下來,手碰到表鏈上的涼,指尖微顫,最終沒有動它。
她打開衣櫃,在最下面一層翻出一個鐵罐盒,鐵罐盒裡已經裝了好多東西,她將手錶盒也放了進去,剛要蓋上鐵罐盒,目光落到裡面的那隻男士手錶上,又停住手。
她拿出手錶,輕輕撫過錶盤,等領完證,抽個時間要去上一趟墳,告訴他們她結婚了,他要是不能陪她一塊兒去的話,她就拿一張他的照片,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她嫁的人長什麼樣子。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不緊不慢,沉穩堅定,她看向窗戶,有些沒想到自己現在僅憑走路的聲音就能知道來的人是他,其實滿打滿算,他們認識也才不過一個月而已。
心裡默數到「三」的時候,他冷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沈雲舒。」
他好像習慣連姓帶名地這樣叫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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