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映洲抬手示意放下,「這事兒用得著喝酒解決嗎?季洛鏡今天不能喝…你們——都用不著喝。」
他坐下時將西裝下擺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垂眼搖晃著手中的小酒杯,悠閒肆意,盡顯上位者的姿態。
阮諾諾心裡在狂喜,此時的傅映洲在她的視野里太過偉岸,她決定今年在年終**中給這位總裁一個滿分。
被點住的季洛鏡不敢抬頭,也飯菜也吃不下去了。
本來是邀請傅映洲過來立集團總部之威的,沒想到卻成了大型批鬥會。除了季洛鏡和一眾秘書們,這兩位高管臉色極其難看。
「安林佑,你的合同還有多久?」傅映洲瞥向他,「明天不用來了,賠償我會給夠。」
聞此,安林佑大驚失色。他兢兢業業為集團貢獻了十多年的青春,如今說裁就裁?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傅總,別開玩笑了。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什麼意思?安秘,我記得你已經結婚了吧。你沒有老婆嗎,你沒有孩子嗎,你沒有父母嗎?」傅映洲上來就是三個連環問句,「你現在給你爸打電話讓他過來。」
「什麼?」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傅映洲淡然地說。
安林佑立刻站起來,雙手合十差點就要給傅映洲跪下。他完全慌了,「傅總!傅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我還有家庭,我不能沒有工作。」
阮諾諾也蹭的站起來,指著安林佑的頭:「傅總,傅總!就是他害得唐唐被……傅總,這人絕不能留。」
「唐唐?」問這名字的是季洛鏡,她的視線掃過餐桌上坐著的一圈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聽到這個名字,都將頭埋得極低。
越舟慍聲提醒阮諾諾不要再多說。
傅映洲眸光掃過來抬高聲線,友善地告知她:「你再說話,現在就給我滾。」
阮諾諾差點就要跳起來,她的手指目標由安林佑轉向越舟。「越女士,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怎麼這麼不是人啊!你給隔壁王總送了多少女孩,你自己不。清。楚。嗎?」
場面已經完全失控了。
與季洛鏡職位差不多的各位開始議論紛紛,越舟黑著臉為自己辯解:「阮諾諾,你別胡說。誹謗我可是會告你的。」
見有人給自己撐腰,安林佑立刻將話題引到阮諾諾身上,試圖引導周邊的沒事人群起而攻之。「阮秘你還想不想幹了,就這麼誹謗人是吧,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阮諾諾將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上。「老娘還不想幹了,破公司天天讓老娘穿高跟鞋化淡妝,待這兒讓你這傻叉領導選妃啊!」
耳邊愈發亂鬨鬨的,吵得季洛鏡頭疼。她來集團不久,不了解這其中的前因後果,無法為任何人辯解或是站隊。
「夠了。」傅映洲幾乎是一錘定音,「安秘,如果覺得別人誹謗了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我看著呢。」
見安林佑猶猶豫豫,阮諾諾率先拿出手機,「好,你不報,我報。」
安林佑慌了,驟然上前預備著拉扯爭搶阮諾諾手中的手機。卻只覺頸後一疼,腰部一窒,下一秒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季洛鏡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餘光掃過來淡聲說:「別碰她。」
起身撂倒一個成年男子,隨後裝作什麼都未發生。這一連串動作之快,使在場的眾人神情都訝異幾分。
安林佑在手環上不知道給哪個老登發了條消息,這邊傅映洲的電話又開始振動了。
他垂眼掛斷了電話。
「誰啊?」季洛鏡問。
傅映洲淡定自若地說:「四舅。」
季洛鏡很自然地哦了一聲。
跟自家公司的總裁這樣說話,大家都知季洛鏡與傅映洲的關係匪淺了。
她對傅映洲這位四舅有點印象,雖然從來沒在總公司見過他,但名聲卻如傳奇般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這個傳奇不是好的傳奇,而是臭名昭著的傳奇。家族企業避免不了這種情況,只能慢慢瓦解,架空權力。
安林佑是成年男性,撂倒他還費了一些力氣,這時手腕的酸勁兒剛上來。季洛鏡垂眼旁若無人地揉著手腕,她連垂眼的姿態都與一旁的傅映洲極其相似。有人在一旁猜測季洛鏡可能就是傅映洲那個所謂的前妻,畢竟這夫妻相都擺在這裡了。
酒勁上來了,季洛鏡只覺頭有些暈乎乎的。臉也有些燙燙的,她心說完犢子了不會又要燒起來了吧。
阮諾諾報了警,警察辦事效率極高,立刻就趕來了現場。
最後,阮諾諾、越舟和安林佑都被帶走了。傅映洲顯然與為首的警官相熟,本來動手的季洛鏡也要被一同帶走,卻被他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通知一下公關部,做好公關準備。」傅映洲吩咐在場的秘書們,拽著季洛鏡就離開了現場。
季洛鏡被他扯著,追問說,「傅映洲,這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