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映洲被晾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只能沉默地接過二位母親的隨身手包,二位父親將車鑰匙遞給管家,一行人終於是團聚了。
季塵和如暮一塊兒去後山騎馬。
傅靖遠拉走了傅映洲,薄君帶走了季洛鏡。
後山一半做了園林造景,一半用作馬場。漫步在曲徑通幽的園林小道里,季洛鏡垂眸走得極慢。
薄君接到電話後,就一直對女兒的情緒惶惶不安。今天終於逮到一個機會問她:「你是怎麼想的?」
「是立場問題,還是感情問題?真的想離婚了嗎?」薄君說,「鏡子,你知道的——季家不是主戰派,傅家也不是。小孩子就不要操心這麼多了,生活還是要過的對吧。你跟你媽說,你媽肯定要發火的。」
季洛鏡說:「——是感情問題。」
薄君撫著額頭,「真的?」
季洛鏡重複了一遍:「就是感情問題。」
季家現在被白巫系統排除在外,又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的暗流涌動。季洛鏡想,自己也該獨當一面了。
氣氛陷入沉默,薄君也噤聲了。
一道終年不化的冰仿佛凝在了季洛鏡的胸口,父親的沉默更讓她緊張萬分。她恨自己沒有讀心術的能力,如果有……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季洛鏡手掌摁上薄君的肩膀,「關於生命樹基因、異神族、異術——」
薄君扒拉開她的手,「這不是你該操心的。」
「如果不是我該操心的,那一開始就別告訴我是白巫不就好了,我現在也用不著跟傅映洲離婚……」
薄君攔住話頭:「這麼說不就是因為立場問題?」
心裡鐺得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季洛鏡察覺自己被父親繞了進去。
「不是,感情問題。」季洛鏡扭頭大步往前走,「不想跟他過了。」
薄君失笑。
「別笑,」季洛鏡回頭冷著聲,「是真的,就是不想跟他一起過了。」
「……你能不能跟媽解釋一下。」
晴天霹靂是真實存在的。
傅靖遠自知傅家的教育方針可能沒有那麼完美,但傅映洲骨子裡的教養肯定是不差的。怎麼會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傅映洲讓他做好自己兒子被女方的準備。
「怎麼會這樣呢?」傅靖遠的兩隻手插在兜里里,低頭思考揣摩著,「是不是你哪方面做的不好了?不是教過你,你要讓著人家女生。」
傅映洲喉頭滾了滾,說:「可能是立場問題。」
「畢竟咱家那個是白巫。」
「白巫?」傅靖遠用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白巫!?啊?」
父親的反應令傅映洲有些出乎意料,他以為家族在結婚前對他有故意隱瞞,沒想到是根本不知曉。
季家藏得深,竟然深到他父親直到現在都無知無覺。
「季家跟傅家算是至交,你媽和季洛鏡媽小時候是鄰居。」傅靖遠抬聲說,「我們兩家也不是主戰派,你問清楚人家女孩子真的是芥蒂身份問題嗎?」
「我們家可不介意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人家白巫不可能真把你刀了,你說對吧。」傅靖遠絮絮叨叨了半天,沒個什麼重點,似乎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爸……」
傅靖遠抬手阻止了傅映洲的話頭,「別說了,大過年的,這事年後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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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都不愛看春晚,長都守夜的習俗也沒有什麼必要。各類花樣的煙火在後山一直沒斷過,傅映洲早早就吩咐管家和家政們坐統一的車輛回家過年休息。
安排了房間,傅映洲攏著季洛鏡的肩膀裝作親密的模樣,與四位家長告晚安。
房間的窗戶上貼著靜電窗花。季洛鏡拉上了通風的窗子,窗簾自動打開遮蔽了外頭的景物。
她累得徑直趴在床上,埋在被窩裡不想再動。
這一天應付傅映洲熱情的父母親實在是讓她累極。
傅映洲弓身從季洛鏡拉來的行李箱裡將銅鏡拿了出來,轉頭問她:「你是要把鏡子還給我嗎?」
季洛鏡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對啊,我用不著。而且都要……算了,一個億的東西,我可消受不起,傅總。」
傅映洲思索片刻,說:「就當是離婚紀念品。我已經對外放出了消息,說鏡子已經在突發事故中丟失,圈子裡都說我一億打了水漂。而且,這東西你拿著不會有危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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