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見到清掃衛生的鐘點工很眼熟,在白巫里,但對不上名字。」季洛鏡說,她看著傅映洲的眼睛,觀察他的反應。「我沒有睡很久吧?」
「沒有睡很久,是昨天的事情。」
季洛鏡點點頭:「昨天遇見楚唯然,他提起來我才想到哦——那個人叫楚之久。那時我還不是很確定……」
「楚唯然把我架在了火上,我擔心楚之久在老宅對你做些什麼,為了不出事,我便依著他拿過了匕首。」季洛鏡說,暗自鬆了口氣,「幸好你來的快,楚之久也沒對你做什麼。」
傅映洲說:「你那天說,我就在查了。她的信息太好查了,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像是在挑釁。」
「你也別想太多,我也怕第三次聖戰打起來。」季洛鏡說,「楚之久呢?他們應該通氣了,估計已經跑路了吧。」
「借老宅附近山體塌方交通不便的理由,暫時都困在了宅子裡。」傅映洲起身在杯子裡給她兌了些冷熱適中的水,遞給了季洛鏡。
季洛鏡抿了一口,潤了潤唇:「先別放,我去跟她說完話後再放。」
「楚唯然那邊你也別對他發端,我現在也沒事,一切都等等。」
她徐徐交代著,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咱倆的事也要等等嗎?」傅映洲本來不想提起這一茬,但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太僵了。他實在是受不了季洛鏡用這樣沒有起伏感情的語氣說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
季洛鏡霎然沉默了。
生命樹基因是什麼?她現在一無所知,傅映洲的隻言片語並不能使她信服。解決她們二人的事情,不就是告知雙方父母親的身份。這樣,之後若引發了連鎖的事件,傅映洲不會覺得麻煩嗎?
傅映洲見她不願意說了,臉色也耷拉了下來,便告訴她好好休息,起身走了。
八天後,季洛鏡出院,假期還剩不到一周。
老宅,後山。
楚之久後腦勺扎著兩根辮子,揣著手指並不正眼看季洛鏡。
季洛鏡對於謎語人最是無語,對這位「闖入血族領地」的白巫也是同樣。
「待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季洛鏡提起茶杯抿了一口燙茶,今日陽光很好,她的心情也很好。
楚之久很快說:「賺零花錢。」
季洛鏡笑了一聲,「怎麼,你哥是臨盛的老闆,他給的錢還不夠花啊?」
「他不是我親哥。」楚之久吐了吐舌頭誠實道,「算了,反正你們都知道了……」
她頓了頓,說:「白巫現在的目標不是傅映洲,而是你。我在這裡,是為了觀察你的。」
「我?」季洛鏡心裡只道身邊一群謎語人,一個比一個麻煩,好像只有自己蒙在了鼓裡。
更多的,楚之久好像也不願意說了。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他們也沒有軟禁人家的道理。
季洛鏡換了個說法問她:「那我從誰那裡可以知道,為什麼白巫現在的目標是我,我的父母親那裡可以嗎?」
楚之久搖頭:「不用那麼麻煩,傅家是純血血族,傅映洲最清楚不過了。你們是夫妻,這點事情還是可以知道的吧。」
……季洛鏡敏感地將眼神瞥向一處,一個身影順勢也離開了。
無名的怒火騰升起來,季洛鏡起身整理裙擺,披上大衣。回身告知楚之久:「你可以走了,想離開月德莊園,直接找管家擬辭職報告就行。」
白巫畢竟是人類之身,表面和和氣氣內部卻極其分散。血族是典型的群居種族,基本主戰派的純血大家族都會集中聚居在某處。
季家在白巫裡頭格格不入,傅家在血族集團中也格格不入,真是一比一抵消了。
楚之久跑路地很果斷。
這下只剩下傅映洲一個人生悶氣了。
楚唯然傷了季洛鏡,現在關停了臨盛之璀,封鎖了消息,在臨盛集團的保護下卻活得好好的。
季洛鏡卻讓他不要對楚唯然發端。
何俞那天用季洛鏡的手機call電話給他時,他恰好正在附近辦事。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自這位好閨蜜的隻言片語里,自家老婆好像跟這位臨盛的公子哥很熟,甚至可能曾經還有些糾葛。
後山有一塊季洛鏡自己開闢的一塊小花園,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在打理。她不在家的時候,就只能由著那些花花草草自然枯死。後來傅映洲發現了這事,便派了個園丁偷偷幫襯著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