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走吧!」男人的老母親低聲說道。
「娘,我怕」那男人說,聲音有些顫抖躊躇不前。
這幾日他幾乎沒怎麼睡過覺,自打知道那是個女鬼以後他甚至不敢再進屋躺在那女人身邊睡去了,以往只覺得躺在那女人身邊冰冰涼涼的很是愜意,現在看她一眼都覺得渾身發冷,他心裡怕急了。
「走吧!」那老婦人仍是冷著臉說道。
她年輕時便已守寡了,一個人獨自拉扯這麼一個孩子長大,在常年吃不飽飯的歲月中她的心已磨得比石頭還要堅硬了,她並非無情只是更想活下去。
「嗯」那男人低著腦袋答應了一聲。
他終於咬咬牙狠下心來,用手扶著那台子用力一躍便登了上去,將那把桃木匕首別在腰間回過身又將自己的老娘拉了上來。
那漢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那鬼女身前腳步直打著哆嗦,他此前從未做過這種事,家中貧寒殺雞都是少的又何況傷人,那鬼女身下放著把小刀和一盆水,他手哆嗦著將那刀拿起望了望眼前的鬼女,他緊張得咽了口口水又遲遲不肯動手。他老娘有些不耐煩了佝僂著身子走上前來飲了一口盆中的水對著那鬼女隆起的肚子噴了一口,又撿起地上地一塊破布將那水擦乾淨了,用手比量著在肚子下方劃了條橫線。
「對著這裡,來吧!」老婦人低著頭說道,她側過身去將位置讓給了她的兒子。
那鬼女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這許許多多的人撕扯得破爛不堪,好像許許多多的布條掛在身上將將蔽體,那隆起的肚子上空蕩蕩的一塊破布都沒有,倒是給行刑的人省去了許多麻煩。
那漢子只好將那把刀在自己破舊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終於走上前去對準了那女鬼的肚子用刀輕輕地在那肚子上游移著。
「娘,將她眼睛遮住吧」那漢子遲疑著開口說道,他心虛得並不敢抬頭去看那女子。
「怕什麼!你只當殺了只雞」老婦人低聲說道。
那漢子遲疑著,手有些哆嗦地扶在那隆起的肚子上,一股冰涼的觸感隨之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可能由於緊張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下來,連手都是濕淋淋的。
炙熱的陽光烘烤著他的後背,面前卻又冷得如同地窖一樣,他被冰火兩重天煎熬著,手中的刀反射著寒冷的光,他望著那雪白的肚皮,看得久了好像那不是雪白的肚皮了而是一張巨大的豬皮而他只是個殺豬的屠夫,一滴汗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他眨了眨眼,將刀挨著那肚皮輕輕劃了一刀。
周圍靜悄悄的,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了,那鬼女被生剝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鮮紅的血順著刀口頃刻間噴涌而出,那漢子用沾滿了血的手背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間的汗水,老婦人見狀趕忙用手中的破布將那血擦掉,可是這血怎麼擦也擦不完最後索性不擦了,連同著皮肉將那口子拔開露出更深處的血肉出來。
那漢子一刀下去後眼睛直勾勾地仿佛沒了意識,他只盯著那肚皮對準了又一刀劃下去,那刀很快,兩三刀便看到了裡邊白白的東西接著一股清涼的血水涌了出來,老婦人忙將手伸進去掏了幾下只把個嬰兒給掏出來了。
那嬰兒也是雪白雪白的,閉著眼睛不哭不鬧的肚子上還連著臍帶,那漢子一刀下去臍帶便斷了。
老婦人下意識地抱著那嬰兒拍了兩下,那嬰兒仍是不哭卻睜開了眼睛露出兩隻漆黑的瞳孔,他笑了。
「啊!」老婦人嚇得倒吸了口涼氣,一失手將那嬰兒摔在地上。
那漢子扔下刀忙蹲下身來將那孩子撿起,那孩子的身體也是冰冰涼涼的,摔這一下好像並未將他摔得怎麼樣仍是睜著眼,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那漢子。那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對著那鬼女笑了一下,仿佛在說:看吧!你的孩子沒事。
那鬼女下身血淋淋地仍在滴著血,她低著頭始終一聲不吭地看著那漢子,那漢子仰著頭看見那鬼女的眼睛此刻竟然睜全了露出漆黑的瞳孔,她張開嘴空蕩蕩地露出裡邊血淋淋的舌頭,她對著那漢子笑了。
「啊!啊!啊!」那漢子嚇得大叫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停地蹬著,一股暖流從他的胯間流出,懷裡的嬰兒也被扔出去老遠。
他終於想起來他剛剛是生剝了一個人的肚皮取了個孩子出來。
「不是我!不是我!」那漢子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他瘋了一般爬到鬼女身邊扒著她的腿站起來,不停地將她下身的血往那口子裡推回去,好像這樣就可以抹平剛剛自己所做的一切,用兩隻手緊緊捂著那巨大的傷口不讓那血流出來。
「啪嗒!啪嗒!」兩滴水突然掉在那漢子的頭頂之上,冰冰涼涼的。
那漢子抬起頭來一眼瞧見那鬼女正滿眼血淚地盯著他,她仍舊笑著,嘴誇張地咧到了耳根之處,鮮血從空蕩蕩的嘴裡流出,直瘮得人心裡發慌。
那漢子嘴角哆嗦了兩下嚇得直接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