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點了一下手機,錄音里王阿姨扯著嗓子叫賣一般的高聲循環終於暫停。
他收起手機,神色凜然:「王女士,你剛剛的話已構成對羅芝的恐嚇與名譽權侵害,這段錄音就是關鍵證據。」
「我,我還沒發呢!」
「沒發最好,」喬爾冷冷地說,拇指一按,錄音備份上傳,暫停的提示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若你繼續騷擾羅芝,我會向公安機關報案,到時候要求你公開賠禮道歉和賠償精神損失都算小的,情節嚴重的,拘留都是常見,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可那些債務怎麼辦?別光顧著唬人!今天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你真是法盲啊。」喬爾嘆了口氣,他往前踏了半步,擋在羅芝面前,語氣稍緩卻依然冷硬:「你自己的債務問題,可以向遺產管理人追償,羅芝父親的資產該清算的清算,該拍賣的拍賣,這些事情都有法院接管,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更別想用違法手段逼迫一個無辜者。」
「不可能!想從這裡摘出來,想都不要要!」王阿姨憤怒了:「你想分他的錢,就得幫我還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走到哪裡都是這個道理,別以為讀過兩年書就可以糊弄我了!」
喬爾搖搖頭:「你說的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法律效力。債務依法由繼承人以遺產實際價值為限清償,但前提是繼承財產——若羅芝放棄繼承,她就無須承擔任何債務,沒有你所謂的『良心債』,更不構成你拿來道德綁架的籌碼。」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羅芝,語氣陡然柔和下來:「你不需要現在就決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沒有義務對這裡的任何人負責。」
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像一隻沉穩有力的錨,把羅芝從巨大的旋渦里穩穩拉住。
羅芝的眼淚終於一點點落下來,不是嚎哭,也不是崩潰,只是悄無聲息地滑落,卻又像是長年乾涸的泉眼忽然解凍,怎麼也流個不停。
她啞然點頭,像用盡了所有力氣:「我放棄。」
喬爾輕輕點頭,而後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冷若冰霜。
他站得筆直,身材高大得幾乎讓人生畏,雖然平日溫文爾雅,可當他板起臉時,臉部線條竟如此鋒利,生出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威壓。
「我警告你——如果你還敢繼續拿著這種經不起推敲的親屬關係,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羅芝,給她增添困擾,那麼我不介意用法律的手段,讓你一勞永逸地閉嘴。」
他目光沉沉地掃視王阿姨,語氣沉穩緩慢,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威懾:
「既然你是法盲,那我就再幫你普及一條: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利用信息網絡公然侮辱、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頓了頓,語氣森冷如冰:「你猜,如果你把一個隨意捏造的『故事』發到網上,最後坐牢的會是誰?」
王阿姨眼神滿是惱怒,卻自知敗下陣來,只是惡狠狠地盯著羅芝,嘴上依舊低聲埋怨著:「你這蠢孩子,家裡的事叫個外人來摻合什麼,做事這麼不留情面,日後還得相見的,你這麼瞎搞算什麼一點分寸都沒有……」
羅芝沉默半晌,突然抬手,將那沓文件猛地一揚。
「人都死了……上哪兒見?她表情空白,連聲音都很空泛:「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你也別來碰瓷。」
雪白的紙頁騰空而起,在燈光下漫天飛舞,又帶著喀啦喀啦的脆響,倉皇落下,像無聲的雪落,像對世界像來不及的告別。
王阿姨驚呼:「你瘋啦?!哎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她彎腰撲上去撿,慌亂地把散落的文件抓攏:「沾上水了怎麼辦?這東西銷戶的時候還要用的!還有那退休金——」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語氣一頓,眼神心虛地瞟了羅芝一眼。
羅芝懶得搭理。
她站在紛飛的白紙黑字里,紙張飄飄揚揚,落在腳邊,落在心頭。
她突然想起上個月飛回雪城來見黃月,當時在靈堂,她久久地盯著大伯的遺照,覺得有一種驚人的熟悉。
原來那時候,原來早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參加過父親的葬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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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艾雅說你回雪城了,」喬爾輕聲說,「我打了你的電話,是一個叫黃月的女生接的,告訴我你去了醫院。」
兩人從醫院出來,街燈映出他們並肩走在街頭的影子,被風一吹,碎成斑駁的光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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