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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那邊,喬爾正與警員溝通,聲音不高,卻沉穩有力,羅芝低垂著頭,遠遠聽著。

警員語氣嚴肅:「我們是依法進行酒精檢測的,介於這位女士十分不配合,才帶回回執勤點接受進一步問詢。」

「她沒有酒駕。」喬爾的聲音沉穩乾脆,沒有一絲猶疑。

交警不滿道:「沒有酒駕那為什麼要跑?不知道大馬路上亂跑很危險嗎?你們的車滯留在十字路口,行為已涉嫌妨礙交通,請配合登記。」

喬爾點頭,語氣平和卻有壓迫感:「車我已經停到門口了,罰款我來交,但我的朋友情緒不穩,能不能讓她先休息一下?」

年輕的警員猶豫片刻,視線掃過來,羅芝迅速低下頭。

她身體蜷縮,手指冰涼僵硬,神經卻漸漸恢復知覺,想想方才的鬧劇,她不禁生出幾分羞恥與自責。

警員最後嘆了口氣,把登記表推了出來:「在這兒簽字,等系統登記完你們就可以走了——下次記住了,情緒再不好,也不能拿公共安全開玩笑。」

他隨手點了點表單,又嘟囔一句:「真是的,小情侶有什麼想不開的,大半夜吵著吵著還要跳車,白跟你們耗了半個晚上……」

羅芝一愣,有些尷尬,喬爾卻全當沒聽見,接過單子簽了字,落筆時動作利落,透著安靜的篤定。

大廳里的人來來往往,時不時有值班警員走過,帶起空氣里細微的動靜。但在這一角,時間似乎慢了下來,沉默又克制。

「喝點熱的暖暖胃吧——我在門口便利店買的。」

羅芝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多了一杯冒著白霧的薑茶,杯身的熱度透過她凍僵的手指,一點點滲進骨髓。

羅芝抬頭,喬爾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平靜。

「謝謝。」她嗓音低啞。

「還有這個——」喬爾展開一條藍灰色毯子,拆掉標籤:「披著吧,別著涼了。」

人在極端崩潰的狀態下很容易再次觸發應激反應,喬爾卻什麼都沒問,只是默默買了熱茶和毛毯,他展開毯子蓋到羅芝肩頭,動作溫和卻不容拒絕,像一種隱形的引導,將羅芝崩潰的意識從深淵緩緩拉回現實。

喬爾在她旁邊坐下,等她喝了幾口茶,才輕聲開口:「今天倒是巧,我剛剛夜跑到一半,碰到了你。」

羅芝低頭,眼神似乎有些恍惚,呆呆地問:「你也淋濕了,不要緊嗎?」

喬爾微微一笑:「我當年讀書的地方氣候跟申城差不多,這點小雨,不算什麼。」

雨聲漸弱,天色已深。外面的街道像是一塊剛被水洗過的畫布,街燈倒映在路面上,斑斑駁駁,空氣中還留著潮濕的苦涼。

手續終於辦完,警員把單子遞過來:「好了,沒問題了,可以走了。」

喬爾起身接過單子,順手摺了折,放進外套口袋,轉身看向羅芝:「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如果不想回家,我們可以先去找個地方避避雨,等你想走了再走。」

羅芝也起身,抱著那條已經溫熱的毯子,像抱著唯一的屏障,開啟了某種本能的自我防禦。

她搖搖頭,有些淒涼地扯了扯嘴角:「喬爾,你走吧。」

她的視線越過他,落入門外的夜色里,落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像是穿透現實看向一個無法回頭的世界。

「你明天去了公司就知道了,現在的輿論對我不好,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貿然送我回家,你——你明天會後悔的。」

「輿論……」喬爾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接著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他向來從容儒雅,言談舉止都讓人如沐春風,但此刻眉毛一挑,露出眼底的鋒芒,羅芝才忽然發現,喬爾眉峰筆挺,鼻樑高直,深棕色的眼睛裡儘是清醒的銳意。

溫和沉靜只是表象,真正支撐他的,依然是鋒利的理性。

「我向來不接受他人替我判斷什麼值得,什麼後悔。」喬爾審視著羅芝蒼白的臉,語氣輕描淡寫:「以前我接觸的併購案里,也有很多這樣的情況——明明某家公司是被惡意收購的受害者,最後的新聞稿卻說他們貪圖利益主動求購,甚至是業務失敗導致不得不出售……羅芝,掌控輿論的從來不是事實,而是資源。」

羅芝一怔,看向喬爾。

「聽起來很遺憾,但現實如此,社會並不總是站在公平的一邊,真相也不一定能被立即還原,當然了,那些公司里也不乏有些清醒的人,他們不糾結過去,轉而立刻審視當下,快速從規則里找到出路……但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個。」

喬爾轉過身,低頭正視羅芝。

他身材高挑,肩背挺拔,哪怕是最簡單的穿著,依舊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度,他站在雨後的街燈下,像是任何場合都能看清局勢、掌控主動權的人。

他向羅芝伸出手:「羅芝,能讓我後悔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現過,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倒是願意試一下。」

修長有力的手掌穩穩地停在羅芝面前,掌心朝上,像在等待她的選擇。

羅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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