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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覺確實不太老實。

她「哦」了一聲,摸了摸鼻尖。

「那你做了什麼奇怪的夢嗎?」

總不至於抱著她睡也能支起來吧。

「沒有。」他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還不承認。

不過不承認也好,她可以當做不知道。

萬一他說他夢見和她,她還要尷尬,萬一他說他夢見和別人,她又不愛聽。

等等,她為什麼不愛聽?

她短暫想了一下,覺得大抵是她不喜歡探聽旁人隱私之故。

卻聽他忽然道:「對了,你那宅子的鑰匙借我用一下。」

「做什麼?」

「我有東西落那兒了,去找找。」

她「哦」了一聲,道:「正好我沒時間陪你去,今日我要去買份禮。」

「買給誰?」他一顆心吊了起來。

「給我爹,過幾日是他的生辰。」

屆時她要趁機回府一趟,把計劃說與她娘聽。

他的心再次落下去,心想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就行。

「為什麼不直接去侯府的庫房挑一件?」

她搖搖頭:「那些都太貴重了。」

他皺眉:「我的就是你的,你不必如此見外——」

「是他不配。」她打斷道,隨後補充了句,「我不是同你見外。」

慕昭實在難以理解她與她家中的關係。

若說不好,大可以從此少來往,為何偏偏要回去給她爹過生辰?

若說她渴望修復親情,為何又是這副不屑一顧之態?

可他身為她的夫君,只知無論如何也不必插手她家中事,無條件站在她身邊即可。

「要我陪你嗎?」

她點點頭:「如果你有空的話。」

*

兩人一同坐上馬車,悠悠穿過幾條街巷,停在月府前。

縱然慕昭不是那種仗著關係遠近親疏幫襯他人之人,但自從月府和慕府結了親,上趕著來與她爹結交之人仍是不少。

慕昭率先下了馬車,月庭見狀趕忙撇下本攀談著的一干人等,往他這處走。

卻見他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立在馬車旁,等他那個小女兒提著裙擺,掀起車簾,抬手扶她下了車。

他心中頓生欣慰。

素日裡看月思朝一聲不吭,整日躲著府中人,不知在忙些什麼,沒想到卻頗有幾分御夫的本事。

若是能趁她得寵之際向侯府討要些好處……

他笑眯眯上前迎接,卻見月思朝命人大箱小箱地往府中送禮。

他無視月思朝,只對慕昭道:「賢婿真是破費了,竟命人送了這樣多的東西,來來來,快去府里坐!」

慕昭「嗯」了一聲,心想看著陣仗大,其實皆是些果子。

月思朝同他說,他素日參宴一向出手大方,今日只消裝裝樣子即可,即便月庭日後發現這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財寶,往外說也沒人會相信,只會覺得他是在造謠詆毀。

讓人有苦說不出的壞事,他還是第一回干。

正堂很是熱鬧,月思朝打過招呼之後,便把與人寒暄一事交給了慕昭,她自己則拐回了她的小院去找娘親。

她娘親出身於一戶普通人家。

父親是個窮秀才,因自己不能光宗耀祖,便更致力於生出個優秀兒子好傳宗接代,不負祖宗,誰料一生就是五個女兒,直至第六個才是兒子。

溫雪的娘親因屢次生產折損了身子,早早故去,爹爹又只會灌輸給她們照顧弟弟的思想,所以她慣於付出,從不求回報。

嫁給月庭這麼些年,也只是默默受苦,毫無怨言。

好在今後不會了。

誰知她還未來得及過去,便在半道上被月夫人攔了下來。

她眼尖地發現月夫人正往袖中藏著的東西,是她前些日子給娘親送來的錢袋。

月夫人自上到下將她審視一遍,輕飄飄道:「嫁了人就是不一樣,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她點了點頭道:「挺好,不勞母親掛念。」

月夫人淡淡「嗯」了一聲,見慕昭沒陪在她身邊,便道:「新婚燕爾,濃情蜜意,家家皆是如此,若想好日子過得長久,平日裡還是不要太任性,且多順著男人。」

「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你要想想該如何穩固地位。」

月思朝聞言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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