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難捱、和夢見她時異曲同工,但心境卻截然不同。
畢竟從前他以為,她只會對他使些無傷大雅且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不會真的這樣算計與他的關係。
他開始後悔方才心軟答應了她的請求。
其實她的死活與他並沒什麼關係,他究竟在乎她什麼?
宮裡的男人這麼多,隨便拎出一位,都算她高攀。
她本來就和自己無關,今日他就算對她不聞不問,也並無半分錯處。
慕昭,你明知她對你別有用心。
是看顧她看顧上癮了嗎?
他自問道。
房間內靜默一片,月思朝倚在他的肩頭,體內的藥效橫衝直撞,已然令她意識模糊,陷入混沌之中。
他僵著手指把她放至乾燥舒適的床榻上,依著記憶起身走去衣櫃,從中摸了件衣裳丟給她,而後走至門前。
腳步聲戛然而止。
他抿唇,攥成拳的手緊了緊。
這種**在宮廷朝堂之中屢見不鮮,他亦有所耳聞。
起初她痴纏他,不過是剛起了藥效,行了房事便可解,若待藥性深入肺腑,那才真是神仙難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醒來。
她活該。
愛死不死,跟他沒關係。
他深吸一口氣,煩躁抬手,一把扯去本蒙在眼上的布條,走回床榻前,垂眸去看她。
她安靜地蜷縮在他寬大的衣袍里,全然沒了先前的鬧騰勁。
肩頭自他的衣衫中露出一隅,在墨黑之下襯得更為雪白,垂順的料子勾勒出她腰間最為纖細那筆,他知道那裡握起來極為柔軟。
如今她腦海里連那些不可說的念頭都已不復存在。
她難受極了,卻不記得自己為何會這般,只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悶熱,令她呼吸不上來。
她試圖努力睜開眼,眼前卻是昏暗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好在她還聽得見雨滴落在屋檐的聲音,只是變得嘈雜紛亂,仿若混了誰的腳步聲,朝她大步邁過來。
一定都是她的幻覺。
聽說人死前都會產生幻覺,那她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她默默地想,若是真死了,也只希望不要把她埋在月家的祖墳里,不然做鬼也鬧心。
恍惚間,她感覺到一隻頗俱力量的大手掰住了她的肩,強行令她仰面,陷在柔軟的床榻上。
而後那隻手扣住了她的後頸,纖細脆弱的脖頸被迫微微揚起,緊接著,似乎有比昏暗更黑的陰影籠罩下來,帶來蠻橫的吻。
第22章 春風「你忘了穿這個。」
仿佛是在試探她究竟還有沒有知覺,他報復般地咬上了她的唇珠,在齒間反覆廝磨。
昔日裡的粉嫩唇色很快渡上晶瑩,繼而變得紅腫。
她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蹙了蹙秀麗淺淡的眉,下意識探出舌尖,去笨拙地迎合。
他咬住她,不由分說地撬開她的唇齒,繼而死死盯著那張滿是緋紅的恬靜面龐。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她。
若他沒記錯,那雙清凌凌的眸中帶著不過如此的輕蔑,那時她便以為,她早晚能拿捏他了罷?
他不得不承認,她比許多只會討好他的女人要高明太多。
他忽然很想迫她看著他。
可如今,那雙澄澈眼眸卻已被纖長的羽睫遮去了,唯有眼尾帶著些許晶瑩。
嫌疼是嗎?
她這樣算計他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還真當他沒脾氣?
蓋在她身上的衣袍被推上,露出光潔的腿。
瓷白,纖細,一手便能掌握,膝彎突出的骨節緊緊貼著他的掌心。
他強勢分開她。
與此同時,唇齒重新咬回她的脖頸。
瑩潤飽滿的唇瓣溢出一聲嬌吟,很快便碎在了細雨之中。
明明她此時已任他擺弄,他卻並不暢快,甚至還有些心堵。
他恨他的心軟,也恨他還想做個君子,更恨她利用他。
他終究狠不下心棄她不顧。
可既已決心回來入她的局,做這個登徒子,卻又連夾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那層衣衫都不敢徹底扯至一旁,去看她毫不遮掩時,究竟是怎樣的模樣。
明明已經與她到了這種地步,誰也談不上清白。
當她的手臂摟住他,指甲嵌進他的背時,他抬手抹去了她的淚。
心想,她哪裡來的資格哭。
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得更厲害了些,明滅的光暈在壁上籠出雙影。
夜色漸濃。
……
待月思朝恢復些許意識,已不知過了多久。
她陷在軟榻里,身上只蓋了被揉皺的男子衣袍,渡來淡淡的清茶香。
而她的衣物正濕漉漉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