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是每個人的天性。
月思朝安靜縮在被子裡,一動不敢動,默默思忖著慕昭與林家姐妹錯綜複雜的關係。
凌川嘆氣,感慨道:「也是。其實屬下也不喜歡懷寧郡主,她太過跋扈,怎能和您相配?要我說,還不如月家那小姐,她——」
「好了,你話說完了就快滾。」慕昭輕咳一聲。
她驟然聽見凌川提起她,心中猛地一緊,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說的應當是她堂姐。
月姝瑤比她要與慕昭門當戶對多了。
她悶在被子裡久了,呼吸本就不暢,獨屬於男子的清冽冷香一股股地往她鼻腔里鑽。
她忽然很想打噴嚏。
可凌川還沒走。
若是此刻發出什麼動靜,那便前功盡棄了。
她盡力咬住唇,試圖憋住鼻間的癢意。
慕昭感受到腿間的人莫名有些顫抖,耳後漸漸泛起些許怪異的熱度。
他不得已,把手伸進被褥中鉗制住她,讓她莫再亂動。
然而慕昭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再忍不住,縱使她拼盡全力憋著,噴嚏還是以極其微弱的方式打了出來。
只是乍一聽,很像一聲嬌柔的嚶嚀。
完了。
她絕望地想。
這下真的不清白了。
第17章 臉紅「除了想嫁我,你還想嫁誰?」……
帳篷內的空氣仿若凝滯了。
凌川遲疑片刻,默默望向被褥。
他忽然想起初入帳篷時,聽見侯爺曾說「要進來了」,「沒穿褲子」。
……
他面色頓變,再看嚮慕昭時,眼中便多了幾分晦澀和惶恐。
他他他……該不會攪擾了侯爺的好事吧……
那他被罰一年的月錢也是應當的。
凌川不著痕跡地倒吸了口涼氣。
雖有些心疼他的銀子,但比起那點身外之物,侯爺這顆枯樹的發芽固然更令他興奮。
春天真好啊!
他當即轉身,頭也不回道:「屬下告退!」
慕昭蹙眉:「等等,不是——」
「你想的那樣」五個字尚未說出口,凌川已然利落地掀簾走人。
他站在帳前,特地思考一番,尋了幾個妥帖的藉口,支走了周遭有可能發現這個秘密的人。
作為一個出色的心腹,他定能為侯爺和未來侯夫人完美善後!
帳篷內再度安靜下來。
月思朝仍蜷作一團,恨不得變成一隻小蝸牛,把被褥當成硬殼,在裡面縮上一輩子。
「月思朝。」
男子的微慍聲線自她腦袋頂上涼涼傳來,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你還打算在我被子裡呆多久?」
簡直荒謬。
她明明可以坦坦蕩蕩地與他一起見凌川,偏要往他被子裡鑽。
鑽了也就罷了,竟還在最後關頭髮出那種惹人誤會的死動靜。
她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惹人誤會,讓他百口莫辯。
月思朝仍死死捏住被角,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仿佛恨不得就這樣憋死在被子裡。
慕昭見她一動不動,實在忍無可忍,抬手去掀。
幾番抗衡拉扯之後,終究是他占了上風。
被褥掀開,入眼便是少女趴跪在他腿旁,好巧不巧地令他再度想起《牡丹魂》中的畫面,惹得心中一燥。
他深吸一口氣,垂眼望向少女。
烏髮散落,遮住了她的面龐,卻沒遮住她已經熟透了的耳朵。
「你怎麼就這麼讓他走了?」她哀怨道,「他會誤會的。」
慕昭冷哼一聲:「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現下在他面前裝什麼矜持?
月思朝不明白:「我要他誤會做什麼?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嫁人?」
慕昭詫異道:「除了想嫁我,你還想嫁誰?」
「誰想嫁你了?」月思朝比他還要詫異,她抬高聲音,「你別誤會——」
「行行行。」他沒耐心聽她那欲蓋彌彰的言論,耳朵都要聽出繭了,「凌川不會往外說的。」
「……你怎麼知道?」
「那怎麼?把他喊過來,當面給你發個毒誓?」
月思朝默了一瞬,腦補了一下這樣的場景,覺得實在怪異。
人家凌大哥本就尷尬,若真把他喊過來發誓,更像只是他倆情趣之間的一環了。
「……算了,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