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見她難纏,便專挑人多的地方逃去,不消片刻,便引著她回了那條酒樓林立燈火通明的街。
回頭見她依舊緊跟不放,且離他愈發地近,二話不說便拐進了一處滿是輕紗帷帳之地。
而月思朝未作多想,徑直跟了進去,連花樓外迎客的媽媽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好在她終究趕在這小賊闖入房間之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小賊累得氣喘吁吁,欲哭無淚道:「你真能跑,姑奶奶。」
「……少廢話,拿來。」
她亦喘得厲害,剛攤開手去索要,那賊卻故意朝樓對面一拋。
她眼看那荷包落在了對面的長廊上。
「你再不放開我,待會兒就被人撿走啦!」
小賊猛地掙開她,朝另一方向跑去。
找回荷包終究比留住那小賊重要。
月思朝抿了抿唇,當即沿著弧形長廊往對面去,剛撿起荷包,便瞧見簪著大紅花的媽媽帶著若干打手,朝她所在的樓層跑來,邊跑邊指著她道:「就是她,就是她!硬要闖進來!還撞了咱們這兒的幾個姑娘!」
身側輕紗垂落,薄幔搖曳,隱約透出其間旖旎的刺繡。
月思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她誤入了花樓。
她並不是美不自知的人,相反,她還挺喜歡自己的氣質樣貌,雖比不得嫵媚妖嬈的美人,卻也稱得上是一位玉質金相的小姐。
無論如何,她不能落到那些打手手裡!
她不敢想會在身上發生什麼,且就算日後僥倖從此處逃脫,她嫡母也定會以肅清家風之名,把她處置了。
她在心中暗唾了那小賊一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眼前若干傳來靡靡之音的房間裡選了間最為安靜的,一把推開了房門,反手迅速將門閂插好。
若她沒記錯,方才她抓賊的時候,曾看見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從這裡離開,如今應當無人了。
心跳得很快,她警惕著環視一周後,輕輕鬆了口氣。
她賭對了,果真沒人。
接下來,她只需要從窗戶小心爬下去,突如其來的一切便可以結束了。
她迅速走到窗前,傾身往下看,思量著待會兒該往何處落腳。
曾經最為艱難的日子裡,她得趁著雨季爬山采菌子,平日還算堅固的山土吸飽了水,變得鬆軟又易塌陷。
即便如此,她也能安安穩穩地回來。
三層樓而已,應當不是特別困難。
她一邊兒給自己打氣,雙手撐上了窗檐。
誰料剛一使力,腰間忽然橫過來一個什麼東西,拽著她向後。
她驚呼一聲「非禮」,緊接著,一隻微涼的大手便往她的唇上覆去。
她亦不甘示弱地張口,狠狠咬上對方的指節。
男子終於捨得放開她,四目相對時,他冷冷丟下一句話:「月思朝,你是不是有病?」
房間頓時落入一片寂靜,自木窗投下的光影籠在慕昭頗為不耐的眉眼。
本來被舅舅以為他「接風洗塵,請客開葷」之名騙來這兒也就算了,他前腳剛把舅舅打發走,後腳月思朝便擅自闖了進來。
不但如此,她還徑直插上了門閂。
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他記得那時她環顧四周,特意尋了遍人,沒見著他,便以跳窗相逼。
一次兩次,次次都在利用他的善心,以性命要挾。
房內未燃燈燭,僅有窗外透進來的華燈夜色,但少女臉上的緋紅依然十分顯眼,她雙眸瀲灩,羞憤無比,見到那張冷淡昳麗的面容時卻是一愣,開口道:「你才有病吧,你占我便宜幹嘛?」
很好。
她這招先發制人已經用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慕昭斜倚著窗,垂眸望向指節上的一圈牙印,先前溫熱的觸感似乎有些揮之不去,令他更為厭煩。
「……誰占你便宜了?」他不耐否認道。
不敢承認?
月思朝目光下移,望向那雙頎長白皙的手。
方才就是它,一隻大力攬了她,一隻去捂她的唇。
她第一次被男子這樣無禮對待,還是在這種地方,此刻尷尬又羞惱,沒想到罪魁禍首居然還不認帳!
她再度抬眸,看向男子冷淡的臉龐。
平日裡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裝得和真的一樣,如若不是她今日在花樓遇上他,又親身經歷了這一遭,怕也不知他內里其實是如此下。流之人!
盯著那雙不掩鋒芒的眼睛,他淡淡補充道:「月姑娘,分明是你自己闖進來的,我都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了。」
「我怎會知道你在這兒?」她氣得冒泡。
「你裝什麼?」
「其實你出現在這裡,我一點兒也不奇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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