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覥著臉道:「你錢很多嗎?不如接濟我一點?」
男子愣了愣,溫和一笑:「好啊,你要多少?」
月思朝當然沒真收他的銀子。
她後來知曉,此人名為季述,是進京趕考的讀書人,老家在江南,父母過世得很早,除了些家產什麼也未給他留下,便乾脆來了京城,以待兩年後的科考。
再後來,他在東市盤了間書畫鋪子,那騙子便成了店裡的夥計,做些跑腿的活。
而她那些供以養活自己和小娘文墨活計,亦是季述分給她的。
「你真的要替人寫定製話本嗎?」季述聽她講完,眉頭微微蹙起,往她面前放了包銀子,「月姑娘,你若是近日手頭緊,我可以解你燃眉之急的。」
月思朝把鼓鼓囊囊的荷包推了回去,望著他的眼睛道:「你知道的,我只想靠我自己賺銀子。再有京中閨秀來買情愛話本時,你只消幫我推廣推廣便可。」
「這樣好的商機在眼前,我不想錯過。」
季述望著她從不肯收的荷包嘆了口氣:「我是怕你因此得罪了什麼人。」
月思朝不禁回想起城門前那雙帶著不耐與厭惡的狹長眼眸。
若說得罪,怕是也已經得罪過了罷。
況且慕昭和她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得罪了
他又能怎樣?
他總不能為了報復她,把她娶回府吧?
她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無妨。」
其實,她在季述這兒接的私活以足夠平日的開銷,之所以想多賺一些,是因為她想攢夠一筆讓她和小娘得以脫身月府,在外安身立命的銀子。
可一連數日過去,她的這項業務並無人問津。
月思朝從滿懷期待到心灰意冷,幾乎將它忘至腦後時,誰料卻在某一日忽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怎麼回事?」
屋外是若干閨秀競價的吵嚷聲,她努力摒除這些雜音,問季述道。
「聽聞昨日宮宴之上,慕昭找你堂姐月姝瑤私下裡問了些話。」他如實回答。
月思朝點點頭,心下瞭然。
看來光把文章寫得令僱主滿意還不大夠,她們真正想要獲得的不是一篇篇僅供做夢和回味的話本,而是與慕昭搭話的可能。
月思朝一向是很為顧客周全的人。
想通了這一點,她當即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你能再派人幫我個忙嗎?」
她看向季述,清凌凌的眸子澄澈無比,只寫著對金錢的渴望。
*
武安侯府的燭火不知何時熄了。
高大勁瘦的男子坐於椅上,垂眸望著僅著紗衣,伏於膝上的姑娘。
她偏過腦袋,纖細的手指自膝蓋一路流連而上,最終按在男子腰間的革帶上。
「……夠了。」慕昭音色沉沉,眸中風雨欲來。
……
「夠了。」
與慕昭低沉無甚起伏的聲線比起來,一同響起的揉紙之聲更為刺耳些。
下一瞬,隨著「啪」地一聲,紙團便出現在了凌川的腳邊兒。
凌川正欲撿起,卻聽慕昭道:「誰讓你動了?」
不動就不動,反正前幾日又不是沒看過。
他只是想知道今日的侯爺在這話本里又能玩出什麼新花樣罷了。
凌川面不改色地收回手來。
事情要從數日前說起——
不知為何,京城忽然傳出了些侯爺與月家小姐的風月之事,且描述的繪聲繪色,全然不似空穴來風,甚至都傳到宮中去了。
侯爺本沒太在意,可他本就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宮宴之上,便借著這個由頭,被皇后娘娘打趣了他與月家小姐幾句。
宮宴結束後,侯爺尋了月家小姐劃清界限,告訴她莫要再他身上浪費時間。
若他沒記錯的話,月家小姐非但不難過,反而還挺高興的,聊到最後,她還興沖沖地拿出了幾頁紙。
誰料之後的事情便怪異起來。
每日侯府大門一開,便能瞧見一封染著墨香的信函躺在府前。
他皆依著規矩,老老實實地奉去了侯爺的書房。
起初,慕昭以為只是那些京中閨秀知曉他那次同月姝瑤多說了幾句話,故而效仿著給他遞情信,和從前別無二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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