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不愧是天道盟的老對頭,不打了也要噁心對方一把,不過,看在漠北羊肉真的味道極好的份上,白辰決定無視他們的小孩打架行為,還是先把羊給烤了才是正理。
魔教噁心了天道盟很爽,天道盟當著魔修的面把羊宰了也就爽了,妖族齊聚山頭吃群羊宴自然最爽,總而言之,除了羊,大家都很高興。
就此,世間所有強大勢力的使者齊聚大雪山,只等著觀察妖族虛實。千年過去,妖族較白微時期到底發生了多少變化,他們背後的勢力都在等候一個結果。
只是,這等待的地方卻在所有人預料之外。
大雪山的情況根本瞞不過修士感知,當前只有赤狐族在的放晴峰擁有大量建築,按理說,能夠辦宴請賓客的地方也就只有這裡。然而,當各位使者跟隨妖族侍者前往觀禮地點,最後到達的卻是一片茫茫雪原。
這是大雪山從未開發過的南部。巍峨山脈是難得的平整雪原,就在不遠處,一道劍痕將大地撕裂,橫穿整片大地的裂谷使雪原與更南處永世隔絕,終年不止的風雪更是止住了人們觀測的視線。
這裡終年沒有妖族到來,除了風雪和枯木什麼都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辦宴會的地方。
這種情況讓各位賓客都面面相覷,商月狐在人前就恢復了老書生的外貌,此時環顧四周,便欣賞道:「與世隔絕,不見人煙,倒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殺手賞景的方式就是與眾不同,林開天聞言就是一抖,連忙反駁道:「你們魔修怎麼總想著這些危險的事情,說點好的行不行?」
人族到底對大雪山所知甚少,碰上這情況心裡惴惴也很正常,步天歌倒是沉穩,指著前方就道:「怕什麼,白辰和兩位劍仙不是都在嗎。」
白危月答應了觀禮自然會來,只不過他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此時只遠遠獨立於眾人之外。步天歌一指,林開天才發現他也來了。
至於李無名,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直接自帶桌椅和酒水,成了在場坐著喝酒的唯一人。
不管怎麼樣,有白劍仙坐鎮各位使者總歸安心了。再認真一看,原來白辰就以原形蹲坐在裂谷邊緣,一身皮毛與雪地完全融為一色,若不回頭露出黑色的鼻子,還真是完全無法以肉眼分辨。
「請各位安靜等候,不要干擾王的登基之禮。」
九尾白狐抬頭的那一刻,接引使者前來的妖族只留了這一句話,隨即便紛紛化為原形,就佇立在人群後方等候召喚。
是的,白辰並沒有接受白微的帝袍,他是妖族之王,位於大妖頂點的九尾白狐,他的皮毛本身就是世間最美麗華貴的珍品。
帝袍?帝冕?不,王就是王,妖王的氣息獨一無二,九尾白狐根本無需任何人族造物來宣告自己身份。
妖氣散出的這一刻,萬籟俱寂,妖王的登基大典開始了。
白辰知道,白危月正看著他,無形之龍也盤旋在山頂注視著他。妖族於人族,是可以付出代價除掉的絆腳石還是不可征服的對手,都將由他今日的表現決定。
壓力與日俱增,真到了這時候,九尾白狐反而不緊張了。他抬眼看著前方深不見底的大裂谷,想像著白危月一劍斬斷陸地靈脈喝退極地天女的風姿,最終只平靜地仰起頭,發出了今天第一道嚎叫。
這不是人族的語言,也不是平日與李無名撒嬌的嗚鳴聲,而是九尾狐傳承了百萬年的作戰之聲。在人族尚未誕生的年代,它們憑藉叫聲、氣味、表情進行各種交流,不需要任何詞句,就能從語氣中辨別出對方的所思所想。
世人總認為,妖族是沒有語言和文字的,他們守著祖宗留下的家業,沒一隻想要變通。因為懶惰又不思進取,所以只能在天災之後被人族淘汰。
白辰曾經也是這樣想的,直到他遇見了商月狐。
妖族的確用盡全力將所學所得歸為己有,正因如此,他們的強者曾達到了個體的極致。
青丘有過活了上萬年的長老,他能憑藉肉眼記住天上每一顆星星的運行軌跡,不需要任何翻閱任何文書,僅靠記憶就將墜落的天星是哪一顆脫口而出。那位長老,提前一千年就預測出了天星之劫的到來。
青丘也有將天地靈氣瞬間收歸己有的術法,那時的洪荒妖獸甚至能夠獵殺精怪獲取飛升的力量。在天星墜落之前,他們就是憑藉此法吸收靈域,成功將族中強者遷徙。
洪荒時代的最後一千年,一部分妖族決定守護故土對抗天災,為了壯大自身力量,他們打破了血脈桎梏,頭一次與其它妖族交流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