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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變成對方秉燭夜談的話題白辰表示一點也不覺榮幸,然而,抬眼看了看少年正氣凜然的模樣,大概也明白了何歡為何沒法下手。這樣正直坦蕩的少年當真是把他壓在床底間都覺著是折辱,何歡果斷是捨不得委屈他的,想著也覺這兩人之間真是一團亂麻,只能試著建議道:「或許,你可以把自己放軟一些?」
「我都任由他摸了還不夠軟嗎?旁的男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看我不一劍戳死他!」
何苦的神情已經表明指望這些修煉天道劍意的玄門弟子學會什麼叫風情全然是痴心妄想,他們就算是琢磨□□那也是跟鑽研劍譜一般的耿直神情。
無奈地發現好像何苦的難搞程度也沒比何歡低多少,操碎了心的白辰嘆氣:「這麼相敬如賓不也挺好的嗎?我瞧著你也不是愛好風月之事的人。」
然而,這時何苦倒是非常果斷地就搖頭回道:「不行啊,何歡那人遇事就愛瞎琢磨,如果不早點生米煮成熟飯他就要把我推給別人了,更麻煩的是,如果沒個牽掛萬一他哪天又大徹大悟去以身殉道了可怎麼辦?」
看吧,他說什麼來著,這兩人完全是一個鍋配一個蓋,何歡那邊心思都還沒在腦子裡轉過一圈,何苦這裡就已經完全猜到了,這兩個人不在一起完全就是天理難容啊!
瞧著眼前的何苦,白辰只覺先前何歡那些傷情之語完全就是秀恩愛,頓時胸中生出一股悶氣,只道:「你們玄門哪個掌門不是殉道死的?我覺著他大概還挺喜歡這個死法。」
「我知道,可我想讓他活得更快活一些。如果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想到沒有他我也活不了,他或許就不會去殉道了。」
也許是因為何歡總是淡然到有些滄桑的模樣,在他面前何苦便一直努力保持活力,甚少去苦惱什麼。如今何歡不在他才露出了幾分少年人的愁意,清澈如青空的眼睛低垂著,讓人驀地想要抱在懷裡好生安撫。
然而還沒等白辰憐愛片刻,他已是按住對方大聲問道:「所以,你不是世間最厲害的狐狸精嗎?快教我怎麼才能讓男人把持不住撲倒我!」
白辰原就是躺在榻上歇息,如今他逼近一問,正好是一手將人按在榻上的姿勢。瞥了眼按在自己耳側的手,白辰嘴角抽了抽,「你已經把我撲倒了……」
對比他一推即倒的身嬌體軟,何苦發現自己完全就是個不倒翁,不論何歡怎麼推都能立即彈起來,一不小心還直接跨人身上去了,果真是半點誘惑力也沒有的,也難怪何歡一看到他就萎了。想到這裡不由悲從中來,只道:「要不你給我下點藥?春宮裡讓人變得特別誘惑的那種?」
可是,我覺著你中藥之後直接把何歡給推了的機率比較高……
憑藉自己和何歡僅存的友情,白辰還是默默把這句大實話給咽了回去,然後,變身損友慫恿道:「要不,你試試去推何歡,瞧你這氣勢,我覺著可行。」
「不行,當年風邪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他怕在下面。」
少年會斷然拒絕白辰其實不意外,他沒想到的是,何苦拒絕的理由居然是這個。當年風邪會找上步青雲存的自然不是什麼乾淨心思,即便最後沒有得手,被那邪魔觸摸過的事實依然成了步青雲心中的夢魘,他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青虛子沒有來,自己該是什麼下場。只要這麼一想,不論如何放得開,都不願再處於男子身下。
白辰只知這些年何歡雖放浪形骸卻絕不肯委身於人,原以為是對方性情高傲,今日才知竟是這等緣故。
這是何歡心中從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陰影,唯有何苦發現了,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掙位置,只一味想著如何讓自己去適應何歡。而為了他,何歡甚至願意去克服過去八十年都不去回想的夢魘。
白辰想,先前是自己多疑了,何歡的確是一心只想著何苦的,但與他同出一魂的何苦又何嘗不是繼承了本體的性情只想著何歡一人,這兩個人互相愛慕,正是彌補了自身性情缺陷,定能真正天長地久。
他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給什麼建議,這兩人遲早都會走到一起,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對何苦淡淡囑咐:「那就順其自然,你們本就一心同體,讓他知道你這份心。對你這樣的心意,他把持不住的。」
何苦離去時神色是有些明悟又有些糊塗的若有所思,傾聽了兩人心事,白辰忽然發現,有時候不一定要自己去愛上什麼人,看著旁人走到一起成就美好姻緣,未嘗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他自己的姻緣雖然一塌糊塗,能夠看著身邊人得到幸福也是極好的,以後抽空也給雲側尋個貼心的伴兒吧。
正想著呢,就聽見洞口傳來了細碎腳步聲,還道是那兩人又回來了,只笑道:「來來,又是誰要問對象,今兒我這月老是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