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恍然，現在水跟糧食一樣珍貴，地瓜只是用衣服擦了擦，也顧不上沾了泥土，一家人分吃著一個地瓜，臉上滿足的笑。
李老三拍馬屁，「娘，您耳朵真尖，我就沒聽到老村長的話。」
陳曼，「閉嘴，力氣這麼多一會兒背著我走。」
李老三訕訕，得，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對於老娘說的讓他背，李老三毫不在意，因為從逃難到現在，老娘都是他們四兄弟輪流背著走半天。
等出發的時候李老三果真蹲下來，陳曼也不客氣趴在便宜兒子身上。
這具身體非常糟糕，她沒敢喝靈泉水，怕身上這把老骨頭補過頭直接散架了。
雖然她昨晚用解手的理由偷偷加餐，還吃了幾個水果，不過身子還是得慢慢調養。
一行人走了一上午，直到烈日當頭老村長才喊停，大家這才停下來，自發地找陰涼處休息。
陳曼像個周扒皮一樣，裝了四碗剛才悄悄稀釋了無數倍的水，「老規矩，一家一碗。」
桶里只剩小半桶水了，他們除了剛開始逃荒時隔三差五用水擦一擦身體，現在已經快半個月沒有擦過身體了，每個人身上都已經醃入味兒。
李老大四兄弟小心地捧著碗，先給家裡孩子喝，然後是婆娘，最後才是自己。
陳曼的四個兒子分別叫李有金娶妻王綠萍，李有銀娶妻趙柳葉、李有銅娶妻錢招娣，李有鐵娶妻孫小琴，每家現在都是一兒一女。
四個孫子名字分別是李大牛，李二虎，李三豹，李四狗，四個孫女名字是用她們出生的月份起的名，別是八月，七月，六月，五月。
老李家的孩子都懂事，除了兩個坐在車子上的小娃娃，其他的都是小心地抿了一小口，小孩子如此，大人更是如此，一碗水來回了兩圈才喝完。
喝了水，開始生火燒飯了，陳曼從布袋子裡抓了一把米，然後又拿出了五根地瓜。
李老大家的大驚，「娘，這太多了。」
這該不會是最後一頓飯了吧，想到婆婆昨天將八月拿去跟人換，汪綠萍噗通一聲跪下，邦邦邦地磕了幾個頭。
「娘，求您別換八月，以後我和八月吃一份，省下口糧給娘吃。」
其餘三個婦人也跟著跪下來，說以後她們母女都只吃一份，省下口糧給婆婆，求婆婆不要將她們的女兒換了。
眨眼的功夫，老李家的幾個孫子也跟著跪下來，緊接著是李老大四個。
陳曼叉腰大罵，「都給老娘起來，老娘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們現在哭喪。
糧食是我的，我想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誰有意見就給我滾。」
周圍的人看到李老太又開始罵人以為她又開始苛待兒媳和孫女。
若是放在往常他們還會好心說兩句，不過現在家家戶戶都自身難保吃了上頓沒下頓，誰還有心思管別人家什麼樣。
雖然他們沒有喪心病狂到將家裡的孩子跟別人交換，不過離吃土也不遠了。
李家四個兒媳對視了一眼，抹了眼淚都起來，開始生火煮稀飯，一把糙米，五個地瓜再加上一大把昨晚挖的老野菜。
李老大媳婦煮飯期間，其他人都自發地忙活去了，小孩子撿樹枝，大人挖野菜，男人們去找食物。
飯菜煮好，幾個孩子已經撿了不少樹枝，李老二、李老三和李老四家的帶回了一籮筐老掉牙的野菜，李老大從兜里掏出幾個青澀的野梨，李老二和李老三空軍，李老四悄悄拿出三顆鳥蛋。
陳曼逐一檢查過了大家的收穫後開始分飯，依舊是先給自己盛了一碗濃稠的米粥，真的是米粥，只夾帶一點點地瓜的那種。
然後把勺子遞給李老大家的，「除了我自己的份，以後你負責給大家分飯，老娘不伺候了，伺候來伺候去竟然伺候出一堆急著給我哭喪的討債鬼。」
說著，陳曼端起自己的粥艱難地喝起來，天老爺哎，這種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她到過那麼多個世界，這個是最慘的沒有之一。
其他人面面相覷，最後李老大家的試探地拿起勺子，發現婆婆只顧埋頭吃飯，便大著膽子把鍋攪了攪給大傢伙兒盛飯。
今天這頓飯是他們逃荒以來吃得最舒心的，他們不用再被分成三六九等，女人的吃食不再稀得能當鏡子用而且不會只有男人的一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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