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果輕輕抱起孩子,語氣淡淡地回應:「謝謝嫂子們的好意,我用不著。」
幾個女人好為人師的勁來了,還想接著勸說生男孩的重要性。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林寒松走了進來,打斷了她們的話:「媳婦,我手術做完了。」
「說錯了吧。」陳阿婆笑著打趣,瞧他那輕鬆的模樣,哪像剛做完手術。
林寒松把手裡的單子遞過去:「結紮手術剛做完,醫生說很成功。」
「結……結紮?」
這消息就像一道驚雷,震得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一道道目光,有驚訝、有疑惑、有不解,紛紛投向林寒松。
他們不太懂結紮手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都知道結紮意味著什麼——這不就跟古代的太監差不多了嗎?
都新社會了,居然還有男人主動去做這種手術?那他以後還……?
跟在林寒松身後的醫生走上前,耐心又通俗易懂地向大家解釋。
一番解釋後,眾人總算明白了——林團長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只是以後不能讓女人懷孕了。
再看看床上的倆閨女,這老林家不就絕後了!
錢改鳳把大家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好好的,咋突然想去做這個呀?」
「我心疼我媳婦遭罪,不想讓她再生了。」
這句簡單直白的話,讓病房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直到他們稀里糊塗地聊了幾句,陸續走出病房,腦海里還迴蕩著那句話——「我心疼我媳婦遭罪,不想讓她再生了。」
本來是想來瞧熱鬧、甚至有點想看笑話的,怎麼現在只剩下滿滿的羨慕了呢?
江甜果也沒想到林寒松會這麼果斷,震驚之餘,心裡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感動。
「疼不疼啊?」她輕聲問。
「就一點點疼,」林寒松實話實說,「肯定比不上你生孩子的千分之一。」
斜對面的病房裡,江寶花也剛從沉睡中醒來。這一次生產,比她記憶中艱難得多,疼痛也更劇烈。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要看孩子,旁邊的侄女小心翼翼地把襁褓抱了過去。
於副團長接過孩子,聲音里難得有幾分溫柔:「是個兒子,寶花,你給我們於家添了個男丁。」
江寶花掀開襁褓,快速看了一眼,確認是兒子後,愛憐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
過了一會兒,走廊里傳來一陣喧鬧聲,她聽到有人興高采烈地說著「生了」「去看看」之類的話。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進她的病房。
「還有誰生孩子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在較暗的室內,看著居然有些嚇人。
「是,是江老……」小侄女話還沒說完,胳膊上就被狠狠掐了一下,她連忙改口,「是江甜果,那個賤人生孩子了。」
「她運氣可真好,怎麼沒讓她死在產房裡。」
於副團長煩躁地皺起眉頭,從兜里掏出一根煙,走了出去。
「男孩女孩?」
「兩個都是女孩。」
江寶花像是吐出了心裡一口濁氣,笑得開懷又痛快。
江寶花連忙打發侄女去打聽林家的消息,本想著能聽到更痛快的事兒,結果卻聽說林寒松去做了結紮。
她是見過些世面的,自然清楚結紮意味著什麼。
「是不是那個賤人逼他去做的?」江寶花惡狠狠地猜測道。
侄女小聲回道:「沒……沒聽說有這回事呀……」
她又不是一天到晚貼著人家夫妻偷聽牆角,這種私密事兒,她哪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