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吃不下也睡不好。」江甜果平淡的說,很浪漫的情話變成了陳述的語氣。
是事實,給林寒松聽得心中酸澀,突然很後悔,剛剛沒有第一時間抱抱她。
江甜果吃的少,沒一會兒就放下了勺子,問他最後的處理結果。
林寒松於是說,因為吳勇的作證,他洗脫了通敵通特的嫌疑。不過放跑了特務屬實,屬於失職,再加上他身上還沾著林家的爛攤子,有人咬著不放。
最後幾方博弈的結果,他在內,執行任務的三位軍官,全部做停職處理。
算是預想中比較好的結果了,而且,也算是變相對他的保護。
吃過飯,林寒松先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個乾乾淨淨,這才進了屋。
江甜果正坐在書桌旁寫工作總結,學校已經停課好多天了,這東西也沒人檢查,就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林寒松就這麼湊了過來,頭髮還沒完全擦乾,像只淋了雨的大狗。江甜果聞到他身上一樣的香皂味道,被尚未降下的偏高體溫蒸起來,隱隱混著陽光和健康的味道。
男人沒說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有外人,夫妻倆可以說點悄悄話。
林寒松先開口了,「我……,這段日子我很想你,也很害怕波及到你。」
甚至,林寒松自己都不確定,如果喬主任再拿她威脅,他會不會主動寫下一份離婚申請。
第93章 我來?
修長有力的手, 關節處帶著不少繭子,指腹略有些粗糙,他的動作中充滿了無限的呵護和憐愛, 讓江甜果心疼擔憂的情緒, 慢慢平靜下來,隨之浮上來的是酸澀,還有久別重逢的潮濕心緒。
她緊咬下唇, 聲音有些哽咽:「你受苦了。」
「還好, 沒什麼大問題,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見你了。」他故作輕鬆地說道。
江甜果卻不信, 執意要他脫下衣服檢查。看到除了舊傷,他身上確實沒有新增的傷口。她終於放下心來, 林寒松合上衣服,也暗自慶幸成功瞞過了她。
「這幾天都沒睡好, 陪我睡會兒好不好?」女人的手輕輕覆在他的臉上, 指尖從眉骨緩緩滑到肩膀。林寒松捉住,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江甜果看到他眼下難以掩飾的黑眼圈, 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躺到床上,厚實的窗簾遮住了日光, 隱約能聽到樓梯間傳來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還有近在咫尺的、有力而蓬勃的心跳聲。
林寒松心里藏著許多事,也有說不完的話想對她說, 於是挑了無關緊要的一項,故作輕鬆說:「還不知道得停職到什麼時候, 我問了後勤部的人,說停職也停薪,這下我要成手心朝上的小白臉了。」
江甜果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他, 抱得太緊,哪怕頭頂的風扇在緩緩運作,還是覺得熱的慌,「你都當小白臉了,怎麼半點自覺都沒有?我得重新給你定家規。」
「咱家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東西?」
「現在立刻就有了,」江甜果理直氣壯地說道,「誰掌握經濟大權,誰就有話語權。我說你聽,抓緊記,一會兒抽查。」
她紅唇一張,小嘴叭叭地說開了:「要記住老婆是天,老婆是地,要事事以我為先,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要接,不能冷場,不能讓我委屈,更不能讓我不痛快……」
林林總總,雜七雜八,江甜果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說完自己都忘了。她摸到床邊柜上的搪瓷缸,抿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
「我說完了,你記住了嗎?」
林寒松又不是什麼腦力天才,當然沒辦法條條框框都記得清楚明白,但他準確提煉出了要點,於是反問:「你說的這些,咱家難道不是一直都在嚴格履行著嗎?」
江甜果:「???」
有嗎?好像——確實如此。
得了,白費了一番口舌。
江甜果鬱悶地打了個哈欠,卻聽見林寒松似乎是想趁虛而入,問道:「那個吳勇怎麼會突然翻供?」
關於秘密任務,過去和現在指認林寒松的證據,他都在嚴師長的授意下全部看過一遍。而吳勇無疑是證據鏈中最關鍵的一環。
作為不隸屬軍部、相對獨立的個體,他的證詞可信度和重要性都極高。而他居然推翻了幾天前的證詞,交出一份新的證詞,著實讓所有人震驚。
林寒松最初以為是嚴師長冒著風險幫了他一把,但問過之後才知道並非如此,也不是任何他能想到的援助對象。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說動吳勇的這個人,竟然是他的妻子江甜果。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只是擔心她是否會因此受委屈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