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勇沒辦法,頂著三個人的視線,不太自然的走過去,把手裡拎著的禮物放在小桌上,要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厚實的紅包。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家孩子,這是我們做家長的心意。」
江甜果看都沒看他拿出來的東西,只是說,「吳隊長,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吳勇想都沒想搖頭,「錢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加。」
第92章 相逢
至於其他的, 卻是一句承諾也不肯給。
她定定地看著吳勇,目光似淬了冰的刀刃,一寸寸刮過他躲閃的面龐。男人在她的注視下節節敗退, 終於無法再坦然站在她面前, 側身避開了視線,躲向窗邊。
江甜果疲憊地合上眼皮,整個人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無力地靠在床頭。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僵持的氣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兩人緊緊束縛。直到吳勇媳婦帶著兒子回來, 手裡提著今天的晚餐——一份全葷的盒飯和一碗紅糖臥雞蛋。
身體是自己的,江甜果不會因為跟別人置氣就為難自己。
中午她冒險下河, 雖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但醫生嚴肅警告過, 接下來的日子必須好好休養, 不能著涼、不能動氣、不能勞累,就拿對保護動物的態度養著自己。
所以哪怕提不起胃口, 她給吳家的小兒子分了一些飯,然後強逼著自己一口一口全部吃完。
吳勇媳婦見她能吃飯, 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留下兒子在屋裡,自己則推搡著男人出了病房。
一出門,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和善的臉一垮, 是風雨欲來的架勢。
她語氣中壓著怒火:「吳勇,之前你不肯告訴我,現在你必須說清楚,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吳勇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回道:「你知道有什麼用?」
話音未落,他的頭上就挨了一記爆栗。熟悉的疼痛喚醒了吳勇的記憶,自家媳婦的脾氣過去可是比他還要暴躁,只是這幾年有了孩子才收斂了些。
「我就問你,幫人家的忙會對咱家有壞處嗎?」她逼問道。
「應該……不會吧。」吳勇遲疑了一下。
「那會害到別人嗎?」她繼續追問。
「可能吧……」吳勇有些煩躁,擺了擺手,「你別管了,這事兒不是咱們能插手的。」
「管不起你就滾!別來了,這人情我自己還!」吳勇媳婦氣得直跺腳,一把將他推到樓梯口,自己則氣呼呼地回了病房。
江甜果已經躺下休息了。今天的過度勞累讓她幾乎一沾床就睡著。
第二天,她一覺睡到八點多才醒。吃完早飯後,醫生來檢查了她的情況,表示她可以出院了。吳勇媳婦讓她再住院觀察兩天,但江甜果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堅持要出院回家。
她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吳勇媳婦心裡過意不去,買了一大堆東西,還想往她兜里塞紅包。江甜果一樣都沒收,多餘的話也沒說,仿佛昨天的事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插曲。
只當是在路上救了個無關緊要的小孩,救完兩家人就橋歸橋路歸路,各不干涉。
從醫院回軍區沒有直達車,江甜果得先到市里再轉車,漫長的乘車時間耗費了大半天。等她終於回到熟悉的家屬院時,已經是頭重腳輕,腦袋暈乎乎的。幸好她在樓下碰到了王春花,把她扶著上了樓。
「這是咋回事?」陳阿婆見她這副模樣,心疼得不行,「不是說去公社看病嗎?咋昨天晚上都沒回來,也不託人帶個信兒,真是急死人。」
「昨天臨時出了點意外。」江甜果面色沉沉,不願多提。她問兩人有沒有林寒松的消息。
儘管有許衛國一直在打聽,但他們對政治部和被關押在政治部里的林寒松,所知道的少之又少。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王春花只能這樣安慰她。
江甜果慘白著臉點點頭,拜託陳阿婆,如果看到錢改鳳回來,第一時間通知她。
——
政治部里,約定的兩天時間已到。喬主任自認為給了林寒松足夠的喘息和反思時間,已經仁至義盡。然而,當他驗收成果時,面對的卻是幾張空白的稿紙。
「你這是要負隅頑抗,對抗到底了?」喬主任一拍桌子,冷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