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班裡的學生們,一個個都積極地跑來問掃盲班考核是怎麼回事,回去了又和家長科普,家長被孩子們或是撒嬌耍賴的脅迫著,被迫在掃盲班裡好好讀書。
就這樣,小江老師只用一朵小紅花,就實現了家屬院聯動學習潮,家裡家外都是滿滿學習氛圍。
管一個班都這樣了,不敢想像,要是讓她管一個學校,怕是能卷的所有人原地上大學。
江甜果在劉老師心裡的形象,已經從教學天才變成了邪惡的教學天才。
恐怖如斯,簡直恐怖如斯!
——
下班的時候,錢改鳳端著一碗兔子肉上門了,「兔子皮得到明天才能鞣好,先嘗嘗兔子肉。」
是類似冷吃兔的做法,兔肉和干辣椒花椒一起小火炒到干香,江甜果捏了一小塊放在嘴巴,肉質緊實,香料味很突出,無論下酒下飯都特別合適。
「太會做飯了!想著以後能在招待所食堂能天天吃錢姐炒的菜,我就開心。」江甜果小嘴巴和抹了蜜一樣,說的真誠又甜。
錢改鳳卻是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哪那麼容易呢,這麼久都沒通知,且有的等呢。」
江甜果只能安慰她好事多磨,同時提醒她好好複習,應對馬上要到的掃盲班考核。
四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由於通過考試的會授予小學畢業證書,所以經過協商,本次試卷由市教育局出題,包括批改和監考,也都是由那邊的工作人員來進行。最終兩門成績都超過及格線的,才有資格拿到小學畢業證。
可以說是相當嚴格,有強度的一次考試了。
因為江甜果這段日子,在學校和家屬院招了不少人恨,所以讓她大出風頭的掃盲班,自然就成為了許多人關注的對象。
趁她不在,同事們在辦公室里大聲議論起來。
「唉,你們覺得這回考試能有幾個人拿到小學畢業證?」
「一群鄉下婦女自娛自樂,你不會還真當回事,以為他們真能成什麼氣候了吧?」
「滿打滿算,他們才上了不到倆月的課,能過就有鬼了。」
他們正議論著,劉老師和江甜果恰好推門進來,不知道倆人有沒有聽見,反正臉色如常,讓人看得牙痒痒。
掃盲班考試的地點就定在家屬院學校的教室里,一大早考生就在外頭等著了,嘈雜的講話聲昭示著她們內心的焦慮。
「呼,俺還是頭一回參加這么正式的考試。」
「要是拿著卷子一道題也答不出來,會不會太丟兩位老師的臉了。」
「俺可是跟閨女立下軍令狀的,肯定得考過給她拿回去小紅花。」
「我也是,那小子絕食逼我,我要是考不過,回家要鬧翻天。」
正擔心著,江甜果和劉老師也來了考場,事無巨細的把昨天交代過的注意事項又重複了一遍,帶著兩位老師的關心和祝福,考生們走進了考場。
試卷被市裡的老師解封發下,孫校長和教導主任留了一張一起研究。
「數學有應用題,語文有300字作文,這張試卷難度算中等偏上了。」
「是不簡單,希望學生們好好考吧,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孫校長心裡卻不這麼希望,因為江甜果接手的掃盲班,其實是家屬院舉辦的第二屆了。
第一屆掃盲班辦得更早,大約都是三年前的事了,牽頭人正是孫校長。那時候她志得意滿,以為能在教育行業大展一番拳腳,結果卻被掃盲班反教做人。
除了剛開始的兩天還算熱鬧,接下來越往後人越少,過了沒半個月,掃盲班裡愣是連一個人都沒了。
可差點沒給她氣出來個好歹,因此她對江甜果的不滿還夾著這層緣故。同樣都是掃盲班,憑啥她半個月就灰頭土臉地收場,江甜果卻是能教到結課,把這麼多學生送進考場。
到現在孫校長還一廂情願地認為是運氣問題,是她運氣不好,而江甜果運氣太好。正好讓她趕上了嚴師長和小學畢業證的大餅,她那時候哪有這個條件。
但虛假的繁榮,最終必定會在考試面前顯露無影,孫校長看著試卷在心裡默默估量了個數據,來考試的六七十號人里,最後拿到小學畢業證的能有10個,就算是江甜果運氣逆天和教學有方了。
她等著看結果。
江甜果同樣也拿到了本次的試卷,簡單掃了一眼,她就知道這次是穩了。
數學卷子如她預料的一樣,加減乘除都有涉及,計算量不小,而最後一道壓軸的20分應用大題,更是格外有難度,好多個條件擰巴著,語文學得稍差一點,說不定連題目都讀不懂。
但這偏偏是一道生活類應用題,對小學生來說可能很有難度,但掃盲班學生來說,理解題目簡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