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您吉言。」
江甜果:「……」
她嘴角抽了抽,被迫體驗了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只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過於魔幻了。
劉老師的話果然准,林寒松升職的第二天,她就被確認告知,內定為了家屬院學校的正式老師。
名額還是嚴師長定下,林寒松帶回來的消息。
江甜果:「……」
期盼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得到,但她卻沒有想像的那麼高興,江甜果無奈的托著下巴,手指在桌上不規則的亂點,顯然心情很亂。
「怎麼不開心了?」林寒松發現她這一晚上都深思不屬的,似乎是因為這個老師名額?
但這不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嗎。
江甜果沒什麼形象的往他懷裡一靠,也不知道咋說,只能回了句,「有點……」
「雖然我早就知道,但是用這種方式,這麼簡單就得到了我一直以來想要的,心裡總是覺得彆扭……」
林寒松懂了,他總是會懂她心裡的彆扭擰巴,還有那點小小清高。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背,一點點告訴她,「你把這件事也想的太簡單,太草率了。家屬院學校是領導們用心規劃籌辦起來的。在裡頭讀書的也都是咱大院的子弟。難道你以為,老師這麼重要的崗位,真的會因為所謂的關係,讓一個草包得了嗎?」
「那……,那為啥剛開完表彰會,你剛升完職,就定下了我?」
那不還是看在關係的面子上。
「那告訴你,我只是個幌子呢?」江甜果想聽,林寒松就給她認真分析,先說老師的崗位好些人盯著,又說多少關係戶都找過嚴師長。而江甜果,雖然在掃盲班做出了些成果,讓人看到了她的教學能力,但吃虧在學歷服不了眾。
嚴師長其實早就想給她安排去學校工作,但是苦於沒有合適的藉口和機會,就這麼尷尬的耽擱著。
正好趁著自己立功,嚴師長順便給下屬老婆安排個正式工作,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好家伙,這裡面居然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江甜果知道複雜,但也沒想到這麼彎彎繞繞,「所以,還是因為我優秀才用的我?」
林寒松毫不猶豫的點頭。
江甜果放心了,她又問,「那你是嚴師長的直系?」
「你現在才看出來?」
「我是沒往那邊想!」畢竟她和嚴師長就打過幾次照面,這段日子又忙得腳打後腦勺,哪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
「到底是承了個人情,咱們得找機會謝謝人家。」
「過兩天再說吧,現在不好太張揚。」
想想也是這個理,江甜果就先把這事放在心裡,往後推了推。
緊鑼密鼓的,辦完表彰會沒幾天就是烈士追悼會。
這天正好是個休息日,也方便戰友們拜祭,林寒松和江甜果選在上午時候去的。小禮堂被簡單裝飾過,四周擺著花圈上面帶著輓聯,禮堂中間是四張一字排開的遺像。
家屬們大臂綁著白布條,帶著孩子麻木痛苦的站在一旁。
林寒松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然後把裝著錢的信封一個個遞了過去。到王春花時,江甜果動作微頓,悄悄拉過小慧低聲說了些什麼。
中午吃飯時間,王春花悄摸從小禮堂走出來了。她警惕的看了看身後,又不放心的問江甜果:「妹子,你說那信用社真的靠譜?我把錢存進去,到時候不會不給我吧。」
「嫂子,那是國家的正經單位,你儘管放一萬個心,東西都帶著了嗎?」
王春花緊了緊懷裡的挎包。江甜果於是帶著她坐上了部隊裡頭的小轎車,抓緊時間去到鎮上的信用社,幫王春花辦了張存摺,把李副營長的撫恤金,和她身上的大錢都存了進去,兜里只留了十幾塊錢臨時花用。
「存摺和證件分開放,到時候哪怕丟了也好補辦。」
江甜果不放心的叮囑,兩人甚至沒時間多寒暄,因為追悼會結束的第二天下午,王春花就和哥嫂動身離開了。
江甜果去送了,不過也沒說上話,對著她離開的身影喊了聲「再會」。
毫無疑問,肯定會再會的。
候車室里王春花領著兩個孩子,哥嫂則是背著她家里僅剩的行李,不放心的又檢查了一遍,同時問她,「春花,你身上的錢要不還是給我拿著吧,火車上亂,你一個女人拿著不安全。」
「是啊,錢那麼多,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丟了咋整?還是讓你哥先拿著,大家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