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說,「王璐,咱們離婚吧。」
「不可能。」王璐渾身一抖,想都沒想就拒絕。
「你父母那邊我會給一筆錢……」
「給錢?」她掀起一抹譏嘲的笑,「你養老婆孩子沒錢,讓我們跟著你吃糠咽菜的時候沒錢,這會兒就有錢了?趙守成,你裝什麼大尾巴狼!」
「告訴你,你過去對我不好,現在想甩了老娘沒那麼容易!」
她突然扯開嗓子喊,「領導、公安同志,我要舉報這個人是我的從犯!趙守成,你和我吃一個鍋里的飯,睡一個被窩,能不知道我幹了啥?我幹的事也有你一份,你別想逃過去!」
「你……」趙營長怒不可遏,他沒想到王璐會這樣瘋了,胡亂攀咬。
連忙解釋道:「師長,我是因為這些日子養病,很多事情確實不清楚啊……」
江甜果就在角落裡,默默看著趙營長在短短几分鐘變了數次臉,心中有些唏噓。王璐對不起很多人,但對趙營長真是沒話說,從她來食堂上班之後,不說別的,趙家各方面的生活水平是肉眼可見的提高。
雖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這未免也斬斷關係太快了吧。
那邊趙營長還在喋喋不休的解釋,但無論怎麼說,他確實有包庇犯的嫌疑,王璐被一副銀手銬帶上了警車,而趙營長也被暫時移送到了相關保衛部門。等待他們的,都會是最嚴格的質問和審查。
抓走了一串人,這一場大戲終於結束,外頭的群眾看的雲裡霧裡,近距離吃瓜吃了個飽的江甜果,跟在人群後頭慢慢往外走,卻在轉角處看到了自家男人。
「林寒松!」她喊了一聲,兩人都發現了彼此,一起在人潮中奮力撥開一條路,朝對方靠近。
「你怎麼過來了,也來湊熱鬧嗎?」在嘈雜的人聲里,江甜果靠近他問,她被人擠來擠去,被迫貼在了他懷裡。
「來找你,」林寒松伸出完好的胳膊攬著她,把人護在懷裡,「我猜你在這,所以就來了。」
「那你等多久了?」
「剛來,還沒來得及擠進去。」
兩人看著對方,都是在笑。
光天化日摟摟抱抱,邊上有幾個大嬸投來了不贊成的目光,江甜果大大方方地對幾個眼神最直白的笑了笑,反倒給她們鬧了個不好意思。
看吧看吧,看了她又不掉塊肉,看了反正心裡酸的也不是她。
林寒松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不由自主心軟了下來,他笑道:「吃飯沒?」
「沒有。」江甜果按了按肚子,空空的癟癟的,餓了。
但還不能吃飯,她還有另一件事要做,掃盲班每晚7:30開課,剛才看熱鬧太入神沒注意時間,這會兒一抬手腕居然都7:25了。
回家來不及了,江甜果索性腳步一轉,直接去了小廣場。
「你別跟來了,我是去上課的。」
「沒事,我在這等一會兒,等你結束了一起回去。」走到人少的地方,再摟著也不像話,林寒松遺憾的放下了胳膊。
「那行,」江甜果也體驗了一把家屬陪讀的待遇,倆人一塊走到小廣場上,劉老師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剛從招待所食堂回來?」她問。
江甜果點頭,劉老師說,「我也是,就是被擠在人後頭,啥也沒看著,可惜了。」
吃瓜看熱鬧,在哪兒都是人的天性,連劉老師也不例外,這會兒又來了兩三個嫂子,幾個人腦袋對腦袋,交換了一下剛剛聽到的八卦。
江甜果只說了一些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他們沒聽清的,至於之後在食堂內部發生的,她是一個字也沒往外說。
這也夠用了,一群人圍在她身邊聽得津津有味。
有人說起最後夫妻倆都被帶走的事,「半個月前王璐還在我面前炫耀,說趙營長能趁機往上提一提。誰知道遇上這麼個媳婦,倆人這輩子都是到頭了。」
「也是,論年齡論資歷,他都夠格。」
「可算了吧,我男人跟我說,趙營長在救災里犯了錯,不擼他就是輕的。」
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瓜,江甜果人還是懵的,她靜靜的等幾個嬸子八卦完,然後才發表意見:「好處趙營長都得了,他不冤。」
「你說得對!」劉老師最煩,不管三七二十一有錯全推到女人身上,王璐有罪,趙營長難道就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