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幾位領導的關照,江向軍不敢真像對待客人一樣,讓江甜果在小客廳里打地鋪。他從鄰居家借了個行軍床,支在書房裡,讓她先暫時睡著。
江甜果也沒挑,她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書房雖然小了些,但好歹是個獨立,還有半扇窗,已經很不錯了。
就是半夜差點被熱死,沒空調就算了,居然連風扇也沒有,房間悶的像蒸桑拿,她煩躁的拿起蒲扇,兩隻手輪流扇,累的手臂都酸痛了,才在天色將明的時候,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但也沒睡多久,筒子樓里住的都是棉紡廠職工,作息基本一致。一到早上就像打仗一樣,洗漱的做飯的,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吵的人腦瓜子嗡嗡的。
她皺著眉頭從行軍床上坐起來,昨天晚上不僅是熱。床更是難受,中間橫著的鐵槓硌得腰疼。
這破日子到底還要幾天才是個頭!
早餐和昨天的晚餐相比正常不少,何巧鳳煮了紅薯稀飯,國營飯店買回來的燒餅,配上自家做的醬豆,尋常且樸實的一餐。
江甜果這具身體餓得太久,猛然飯菜充足,她也不敢吃得太多,配著醬豆喝了一碗稠稠的稀飯,稍微感受到飽了就停下。
飯桌上沒人說話,江向軍吃完就上班去了,江寶花眼珠一轉,說找同學玩也出去了。
何巧鳳坐在桌子前,翹著二郎腿,等江甜果把早上的碗筷洗刷好,她交代任務:「一會兒你去供銷社買兩身衣裳,給自己收拾收拾,中午相親。」
這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江甜果也知道這關她必須得過,回了聲好,就回屋算起自己的小金庫。
手裡大概是四十七塊五的現金,和五斤糧票一丈布票,還是得先知道這個年代的購買力。
她簡單收拾了下,推門走出去。
夏天天熱,筒子樓里家家戶戶都開著大門,方便通風,這會兒一個大活人從門口過去,少不了有人投過去目光。
有些人是克制的好奇,有些人已經直接問出來了:「是江家大閨女不?這會幹嘛呢?」
說話的是住隔壁的劉嬸子,平日最好八卦,昨晚江家有熱鬧,她耳朵都貼到牆上了,還是沒聽太明白。如今見著當事人,真是恨不得刨根問底去問個清楚明白。
江甜果面上笑呵呵的,嘴上卻是滴水不漏,劉嬸子跟她到樓下,看人走出去老遠,美滋滋的又拐回屋,這才恍然發現,她想知道的咋啥都沒問出來,反而給自己家底抖落完。
這閨女心眼咋恁多嘞!
——
供銷社就開在筒子樓和廠子的中點線上,江甜果一路撿著陰涼走過去。
這家供銷社的面積和現代居民樓下超市差不多,站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面人頭攢動,賣肉、賣菜、賣雞蛋,賣啥的櫃檯都有,怪不得這麼熱鬧。
售貨員沒後世形容的翻著白眼看人,不過態度也沒多好,愛搭不理的,問三句回一句。
她先排隊要了半斤奶糖,又去百貨商場買了一條毛巾,一件碎花襯衫和淺藍色襯衫,還有條黑土布褲子,四件一起用了九尺布票和二十七塊。
最後她又在商場門口找人換了張工業券,買到了肥皂和牙膏牙刷。
肥皂就算了,沒想到牙膏居然是奢侈品,看見她穿得寒酸來買,售貨員居然勸她,說用鹽刷得照樣也乾淨。
江甜果幾乎秒速付錢結帳。
她的一口糯米小牙是要留著吃香喝辣的,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牙齦萎縮。
百貨商場裡頭的衣裳都不給試,遇上脾氣不好的售貨員,甚至瞧都不拿下來給人瞧。江甜果歡歡喜喜地買了衣裳回家,立馬就穿身上試了起來。
雖然只有個巴掌大小的鏡子,但沒關係,她視力好。換好衣服站遠些,同樣能在鏡子前臭美。
都試過一遍,她決定款式普通些的碎花襯衫留著日常穿,領子上帶著飄帶的藍襯衫重要場合穿,原本身上這套留著在家當睡衣。
一會兒相親,她不好穿得太隆重,也不好太樸素,碎花襯衫是最好的選擇。
十點的時候,何巧鳳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閨女換了身打扮,她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卻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待價而沽,看個值錢的商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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