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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玻璃瓶里的東西,我暫且無法準確定義,但是聯繫到之前我們遇到的那隻血獸,讓我想起了幾十年前死去的一位根巫。

她的死亡很不尋常,因為她是被她的契犬殺死的。理論上說,沒有什麼能殺得死我們,但是她的心臟不見了,剩下的軀幹也殘破不堪,的確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那時的我剛誕生不久,對此印象非常深刻。我去參加了她的死亡典禮,在場沒有根巫願意吃掉她剩餘的部分,只是將她草草埋在根巫陵墓。大家都覺得她的身體是受到詛咒的。

這不是危言聳聽。自我見過那被犬族撕咬得支離破碎的身體,之後的十幾年裡,幾乎天天因此膽戰心驚,需要依靠蒔蘿酒才能勉強入睡。這個多吉可以為我作證。

根巫里沒有人記得她叫什麼,也沒有人願意回想起她。我只記得她的真菌是蟲草。她的福餅是充斥著蠕蟲樣蟲草的菜包。菜包里的餡料就和這玻璃瓶里的東西一模一樣。

要知道,我對她還曾抱有過一絲同情,因為和茯苓類似,蟲草的味道也並不怎麼吸引犬族。她的契犬也僅有一個,是一隻可憐的小土狗。她對他並不好,至少不如我們大多數根巫對待契犬那樣,但是那隻犬族卻對她十分溫柔。她死後我們還試圖尋找過那隻殺了她的契犬,可是遍尋無果。

那位根巫生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熱衷於研究,曾經在巫師集會時宣揚自己的追求——想要用不同犬族最出色的部位拼湊出世界上最完美的不二良犬。大家都覺得她瘋了,也不明白她為何要那樣做,她的提議讓在座各位女巫做了一年的噩夢。

根巫一向純良、雖然有時善良得過了頭。上天保佑,像她那樣的思想幾百年都不會出一個。犬族一向是我們的夥伴、朋友,是我們絕對不可能傷害的另一半。她的提議當即遭到了所有根巫的唾棄,在那之後她就銷聲匿跡了。但那時我們可並不覺得她真會那麼做。也許只是她偶然閃現的瘋狂念頭罷了。

直到她死後,我突然想起這事,能被一向忠貞不二的契犬撕咬成碎片的根巫,是對她的契犬做了什麼呢?我的猜想令我不寒而慄,我很願意相信她並沒有真的將那追求付諸行動。直到我在山上看到了那頭血獸。」

說到這裡,福鈴打了個哆嗦。多吉則靠近她,少年用鼻子蹭了蹭女巫的肩膀。吉娃娃的大眼因為消瘦更顯突兀。福鈴眼眶發紅:「我們多吉的能力是聲音。他比大部分犬族的聲音都要清脆嘹亮,可是他的喉嚨被奪走了。」

多吉按了按氣囊,發出混沌不清的聲音:「小鈴,你會幫我找回我的喉嚨的,對嗎?」 福鈴對他眨眨眼,然後摟過他:「我必定會竭盡全力。」

ski 和小比或多或少有些感同身受。因為少爺曾說過,一定會帶著他們找回左腿和耳朵。

「抱歉,我要去趟衛生間。」 姚鑰下了床,腳步有些踉蹌,她捂著嘴出了房門。她理應被感動震撼的,可是她沒有。反而是聽了太多超出她理解範圍的『真實血腥』故事,腦海里一直在回想玻璃瓶里的肉芽,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

姚鑰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那種反胃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臉紅的不正常。整個人搖搖欲墜。心臟跳動的速度令她難受。

她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鏡子上,鏡子冰冰涼,不,是自己太燙了。

她用水沖了好久的臉,直到臉被水浸得開始發疼,才走出門。她的心緒煩亂,福鈴那番話讓她想起老家有關菜婆婆的事,還有她那自遇到柯禮以來已經做過兩次的惡夢。絲絲縷縷的委屈和害怕纏繞上來,有那麼一瞬間,姚鑰只覺得無比孤獨和彷徨。

門外柯禮站著。男人好高,等人時也身姿挺拔。姚鑰有很多次被犬族的人形外貌暗暗驚艷到,但現在她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去感嘆這些。

她低著頭特意繞開他,往回走,目標明確。

柯禮沒有理會她的沉默,而是在她身側說道:「福鈴、多吉還有又鬼明天啟程要去集結巫師。根巫比較分散,大多數時候都是四處雲遊,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

ski 要回阿拉斯加找他原來住的犬舍,他是在那裡被前主人買走的,說不定能問出有些有關前主人的信息。小比陪它一起去。

我們……」

柯禮話沒說完,就被姚鑰打斷,她很少用這種冷硬的姿態與人交談:「我要回家。」

男人聽清了,他嗯了一聲,並不行動。而是翻翻兜,向姚鑰遞過那顆紅色的塑膠球,逗小孩一樣試圖塞給她。他不知道她怎麼了,他也並不知道怎麼哄一個人類,一個人類女孩。

姚鑰將兩手背在身後:「我不想要它了。這並不好玩,柯禮。不要岔開話題。」

隨後她試圖讓自己顯得硬邦邦:「我要回家,就現在。」

柯禮挑了下眉,問:「哪個家?」 他無意冒犯,但這個問句顯然讓姚鑰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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