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堅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以不變應萬變。可是心裡的那個聲音也愈來愈強: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唐祁梁禹在說謊?
「你還好吧?」梁禹看我狀態變得有點不太好。
「哦,沒事……謝謝你和我說這個。我該回家了。」我有些魂不守舍地和梁禹說了再見,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宋周淼。」梁禹喊住我,我茫然地回頭,以為他又要說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結果聽他說:「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當初我會喜歡你了。我不清楚當初為什麼要和你分手。但我覺得一定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應當是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梁禹。我和之前的那個我很不一樣。」
「好。那麼有沒有可能,我們重新開始?」梁禹問:「我是說,現在是朋友,以後如果你也喜歡上了我,我們重新在一起?」
我的笑一定很勉強,但是我說的話完全出自真心。
「說喜歡什麼的……你現在還是好好讀書吧,讓你爸、你媽對你刮目相看。」
「算了,不要為了任何人變優秀,你要為了自己才變強大。剛才我說了,以後有可能的話,你自己獨立出來。不要養你爸,也不要找你媽。要唯一的愛,更不要來找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不如去養一條小狗,人靠不住,小狗可以。」我指著可樂說道。
「我很認真的。」
第46章 如煙(1)
梁禹的那段話讓我一連半個月都沒睡好覺……不是他還喜歡我那句,而是關於我和我爸回憶的那段話。
他沒理由隨便編出個東西來撒謊。唐祁更沒可能。
還記得我非常短暫地穿越回 2004 年那次,我和我爸的關係就像梁禹描述的那樣「好」。他是個碎嘴叨叨的男人,和我說再見時要我親他的臉頰,笑容又傻氣又寬厚。
但是非常蹊蹺。我曾回三里屯那個家翻找過他說的「我爸贏給我的」大熊。家統共就那麼幾平米,我不甘心,連抽油煙機都卸下來清洗了一遍,熊的一根毛也沒見到。
那天唐邑給我看他哥的少男日記,我也留意翻過中考畢業那幾天。
唐祁說我中考畢業和他在學校防空洞裡表的白——如果我在中考完的某一天和他表白過,他一定會寫進日記。可是也沒有任何記載。
除了這兩件事,還有那枚唐祁遺忘了卻被我在他日記里找到的星星,徐爺爺想送出卻始終沒有送出最終還是回到了徐卿卿手裡的鋼筆,梁禹和徐卿卿因為我的出現突然拾起的回憶……冥冥之中我仿佛窺見了所謂命運和時空的龐大機器。
那是一本巨大的書,我像個小丑一樣在書頁間跳動,眼睜睜看著一片頁腳標註著「過去」的密密麻麻的紙張緩緩落下,與一片頁腳標註著「現在」的空白書頁重合。
如果大熊這事是真的,那麼就是又一個因果摺疊的實例:過去發生的我爸贏給我的熊,以唐祁送我的方式再一次來到我的手中。
過往種種都以一種黑箱的方式映射到了現在。我只能意識到它們的發生,卻始終無法知道它們如何發生,何時發生,以及是否會有所改變。
再多的實例都沒有辦法掩蓋我心中逐漸升起的那份巨大不安——總覺得這份記憶錯亂和我爸的死有著某種非直接的關係。
梁禹和唐祁說的事情,我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可是我的「不記得」總要一個理由。尤其是像我這樣對娛樂圈八卦如數家珍的超強大腦,怎麼可能忘記這麼多事情呢?我爸前後的不同也需要一個理由。而我對此還一無所知。
另一方面,我的不安還來源於一個新的想法。
目前為止我太執著於在唐祁梁禹說的、和我的記憶之間分辨出一個對錯。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
梁禹和唐祁說的是真的,而我的記憶也是真的呢?
*
12月份來到,北京城下了第一場雪。08 年的初雪格外靦腆秀氣,和南方的姑娘一樣,懶懶散散落下,在地上都積不起一層薄薄的白色。
北方人對這樣的雪嗤之以鼻,甚至不願意冠之以北京的第一場雪。也對,沒有交通癱瘓,沒有黑泥橫流的街道,沒有樹坑下一米高的雪堆,怎麼能叫下雪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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