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語氣過於嚴肅,我和唐祁並沒有進行什麼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的戲碼,幾乎沒有遲疑的,唐祁抬著自行車頭轉向,大步走起:「跟上來。」
他和我確認:「那輛京 F 是吧?剛才我也注意到了。」
我哪裡記得什麼車牌號,支支吾吾:「就是一輛黑色的破破的車。」
唐祁點頭,說了一個車的牌子以及型號,完全是我的知識盲區。
我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憂心忡忡:「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報警?」
「別急,萬一猜錯了呢,那就是占用警務資源。我們先過去看看。」
唐祁一臉鎮定,可我的腦海里閃過好多不好的猜測。
梁禹打街球出名,在貼吧里是風光體面,可是也有很多匿名的人留言非常難聽。外加上他太 der 了,說話做事很欠扁,有人看不順眼想教訓他很正常。
來到梁禹拐彎的那道小巷,唐祁把我擋在身後,自行車也交到了我手裡。他貼著胡同的牆,稍稍探頭往裡看,連呼吸聲都有意放輕。
「沒有人。」 唐祁沖我招手,我倆進了小胡同。
黑色的車停在胡同路邊,非常不規範的停法,一看就不是胡同住戶的車,胡同車停的規規矩矩,哪輛車不是貼著牆停的?這輛幾乎擋住了大半條路。別說車了,人過去都艱難。
看到這種停法,唐祁的臉色比剛剛難看了幾分:「這樣停一個是為了遮擋視線,一個原因是如果外面有車、有人進來,會按喇叭,相當於給他們提醒。」
他下了結論:「基本可以確定那輛車裡的人來路不善。」
我們緩緩繞過沒有人的車,來到一個丁字岔路口。
唐祁左右看看:「我對這邊不是很熟,沒怎麼進來過。」
我說:「那我們分頭行動?」
「想都別想。太危險了。」 他盯著路牌和標誌判斷了下,指路:「這邊走。」
「你怎麼知道的?」
唐祁走在前面:「不知道,猜的。我的想法是,如果我要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打人,最起碼要找一個凌晨會有人經過的地方。」
我不解:「啊?難道不應該找個沒有人經過的地方嗎?」
唐祁走到一家虛掩的店門前停下,輕嘆口氣:「我知道梁禹是傻叉,但我猜梁禹沒有傻叉到讓人想把他殺死的地步。頂多是教訓一頓,所以打完人要把他撂在一個會有人經過的地方。」
「你看。」他抬手指。
我們兩個站在胡同里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小店門口。旁邊豎著招牌,螢光粉色寫的六個大字:
午夜情侶影院。
呃……我瞬間懂了。這不像是什么正經地方,但也的確能在午夜有生意有人往來。唐祁說的沒錯。
我們又往前走了幾十米,唐祁忽然警覺起來。他按住我:「你不要往前走了,自行車你推著,調轉車頭原路往回,到我們進來的路口等我。如果十分鐘後我不出來,你報警。車牌號你記住,京 F68567。」
我沒反駁,真要是裡面打群架,我只能是拖後腿的那個,可我也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於是我給出折衷辦法:「我在色情影院的門裡躲著。」
唐祁也不是磨嘰的性格,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說:「好。那你耳朵靈一點。」
說完這話,他把書包留給我,從裡面翻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捲成圓筒往更深的巷子裡走去。
*
等待非常漫長。我握著手機的手心裡出了好多汗。
我的手機是諾基亞最老的款式,沒有背光白屏。幽暗的綠色屏幕被我一次次按亮,才發現時間只過去了三分鐘而已。我卻已經控制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不提我和梁禹過去的那些幼稚糾葛,就算是和平分手後的男女都很難做朋友。我實在無法解釋自己這多餘的熱心腸,拉著唐祁和我一起為了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男生以身犯險。而更令我驚訝的是,唐祁竟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場跟蹤和救援。
我衝動而來的立場或許很好解釋,可唐祁是什麼立場呢?
想到這裡,我機械性不停按亮屏幕的手頓住了。
我的立場?我又有什麼立場呢?難不成我的心底、很深很深的心底,還對梁禹殘存一絲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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