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我要徹底站起來離開唐祁身邊時,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攫住。唐祁毫無預兆地伸出手,把我拽回了地上。
他的掌心燙的不行,像是鑽了塊燒紅的煤炭在手裡。而我完全猝不及防,眼看著膝蓋就要撞上小茶几,唐祁稍稍撐起來,用另一隻手擋在茶几邊角,我咕咚一聲坐回地面,膝蓋撞上了他另一隻手的掌心。
我倆現在的姿勢怪異極了。
本來都面沖電視,現在變成他背對電視面沖我。而我倆擠在茶几和沙發間的縫隙中,貼的非常近。
我完全進入到了唐祁的領域,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還有一種說不上是什麼味道,不算香,但也不令人討厭。還有撲面而來的熱氣。老天,他好熱!男生都像火爐嗎。
我的大腦瞬間宕機。心臟的跳動遵循著: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起初還算平穩,而後不爭氣地開始狂跳。不用看都知道,我的臉也燒起來了。
我很想捂住我的心臟,我的一隻手被他按住,另一隻手是自由的。但不知為何,我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客廳的掛鍾秒針在嗒、嗒地走著。
臥室門後的可樂等了半天也不見狗糧,認命般地又趴回去玩球,哈氣聲又起。
電視遙控器被唐祁隨手放在茶几邊沿,剛才一撞後已經到了掉落邊緣。
窗戶外面的喜鵲一會兒跳上枝椏,一會兒又俯衝去追小麻雀。
世界這麼喧鬧,可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在我陷入這樣的窘迫時,面前的少年神色鎮定。
哼,也許他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吧!但我也看見,從剛剛到現在,短短兩分鐘,他的喉結動了五六次。他可能是渴了。
半晌,唐祁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啞。我說什麼來著,他應該去喝水!而不是把我困在這邊還按著我的手腕!
「宋周淼,我問你,給你寫信你為什麼不回我?」 他有些艱澀地問出聲。
嗯,換了個問題。
唐祁的眼神里有一種淡淡的情緒,不是責怪,也不是埋怨,他是明明知道答案卻偏要問的那種執拗。他就是想看我出醜。
對呀,我為什麼不給他回信。
19歲的事情先後發生後,趁著我媽外派去新加坡的契機,我也幾乎是逃到了新加坡。
我轉學,搬家,重新開始。懷揣著一個不敢讓人知道的、和我父親有關的秘密,還有對於他深深的內疚與悔恨,開啟了忙碌的新生活。我故意讓自己變得非常忙。
我在生活起居上照顧媽媽,學著做飯,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努力學英語,交新的外國朋友,甚至選了一個很有挑戰性的副學科攻讀,每周都去騷擾教授問他有什麼我可以打雜的……我一下子長大了,把那個破碎幼稚戀愛腦的自己狠狠地關在了北京 15 平米的小屋裡。背起行囊逃去異國他鄉。
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我不敢和國內的朋友聯繫。這裡面也包括唐祁。因為他們熟知我過去的一切,而那正是我想逃離的。我以為「不聯繫」我就可以忘記曾經的我有多麼的蠢。
唐祁從我媽那裡知道我的新電話,也知道我的新住址,起初他每周給我打電話,他特意避開那些事,聊的都是超幼稚的話題。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敢面對。我有時接有時不接。即使看到他的未接來電,我都是過好久才回過去,用抱歉的語氣說剛剛被教授找,沒有看見電話。他也不在意。頂多用那種欠了吧唧的語氣調侃我一句。
後來他大學畢業因為未來職業的問題同他爸掐架,完後立馬轉身去當兵。部隊裡手機一周發放一次,有時打不通聯繫不上我就還要再等一周。於是他開始給我寫信。電話可以接不到,但是信件總能抵達。
我媽家的信厚厚一摞,都是唐祁那狗爬字體寫的無聊事件大集合。什麼今天戲弄了連長,被連長罰伏地挺身,明天被派去給老鄉家挑大糞,還扛了半兜土豆回部隊……之類的。有時他也會說自己被表彰了,一筆帶過。=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gl.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