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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梨的房間。比起討論要緊事,更要緊的是先把脫臼的胳膊接上。室內一片凝重。
韓臨問酒釀:「你想讓我幫你接,還是她給你接?」
酒釀有些猶豫,問冼梨:「你接胳膊在行嗎?」
冼梨有些面露難色:「嗯還行吧……之前給野貓接過脫臼的後腿……人應該也一樣吧……」
酒釀轉過頭問韓臨:「那你呢?」
韓臨聳了下肩,沒說有,也沒說沒有,酒釀心說都這時候了怎麼還裝深沉。
……酒釀十分猶豫:「華英盟就沒有個大夫之類的?要不你們幫我叫一下?」
「有是有,但那個鐘大夫吧,我看過他之前給別人接腿,都咵咵的,弟子們都叫的可慘,你要找他我現在去給你請。」冼梨扭著衣角說。
酒釀思慮再三,一咬牙:「那你來吧冼梨,左右不能給我弄殘了。」
「這個吧……我尋思是要穩准狠,力氣大,一下子接對了地方不然還得卸了重新接。要不你還是讓韓九來,至少他力氣大。我萬一給你接壞了,你下半輩子訛上我我多虧啊。」冼梨偷偷瞟了眼韓臨。
韓臨倒是不置可否,點了下頭。只見酒釀準備撩起手臂上的衣服,一截白嫩的手腕剛露出,韓臨不自然的咳嗽了聲,輕輕按住了她的衣袖,「不必撩開」。酒釀一愣。
只見韓臨左手輕輕搭在酒釀肩膀處,右手在酒釀上臂虛點幾處確認位置,饒是這麼輕點幾下,酒釀額頭上的冷汗便冒出來了,疼啊。韓臨輕瞥到酒釀冷汗涔涔的額頭,不經意的說了句話:「你知道,那個輪椅男子便是之前跟蹤我們的黑衣人嗎?」
「什麼?」酒釀吃驚道。正當酒釀注意力分散,韓臨手疾眼快,右手使力往上推,左手固定,「啪」的一下酒釀胳膊便復了位。一切發生在瞬息間,酒釀還在琢磨韓臨那句話,沒來及疼,胳膊便接好了。
「這就接好了?」酒釀扭了扭胳膊,感覺關節處還是有點腫,但已然不那麼疼了,抬頭看韓臨,只見韓臨眼神帶笑,而這笑,只一瞬便沒了。
酒釀收斂心神,「你說那輪椅男子?怎麼可能呢?林子裡還有屋頂上你不是見過的嗎,是有腿的呀?」
「沒腿又不一定不能走,再說,你怎知他沒有腿?」韓臨反問道。
「……」酒釀不知如何作答,便聽韓臨接下來的解釋。
「我和他交手過一次,我曾說過,如果我再見到他,從身形和武功路數我能找出這個人。那日仰川門宴會,他是坐在輪椅上的,不曾走動,所以一開始我並未察覺異常。」
「但是他環視四周的眼神讓我覺得有幾分熟悉,於是上前假作寒暄然後觀察。那日宴會開始不久他便離場了,後來我去仰川後殿探查,無意中發現,他蓋在腿上的毯子下,只有一條腿,左腿。」
「我也是有些吃驚,原先以為我的猜測是錯誤的,他並不是跟蹤我們的黑衣人,只是有所懷疑。但看到他只有一條腿,想到那日交手他略顯詭異的身法,以及逃走時右腿視覺上縮短了,我便十分肯定他便是那個人。」
酒釀和冼梨聽得半懂不懂,只有一條腿和沒有腿似乎沒什麼區別,而且為什麼只有左腿便能確定是那個黑衣人韓臨也沒有進一步解釋。但是她倆都沒有打斷,而是聽韓臨繼續往下說。
「所以現在的問題來了,他是仰川的什麼人,以及,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第一個問題其實很顯而易見,在分析第二個問題之前,我想你有話要對我說。」
「嗯,我這裡有兩件事很蹊蹺。第一件事,那日晚上我在仰川城後院聽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就好像,在水裡掙扎。正準備探查,便被方鐸發現,接下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第二件事,剛才在和方鐸比賽,他湊近和我說『不要用內力』,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正想運真氣的時候,便被他扭脫臼了。而我猜,他這樣做,是為了不讓我在那個時候運用真氣。」酒釀一口氣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