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方鐸手裡的酒碗迸出一道凍裂的痕,內力催使下碗內的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
韓臨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的酒碗,然後手指點點桌子,站起身,「不早了。」
方鐸還是懶洋洋倚在椅子上:「告訴你了這麼多,韓九公子也不說一聲謝謝。」
韓臨低頭看著他:「你我既然都是棋子,棋子之間還用謝嗎?」
「對了,許姑娘還有一樣東西落在方掌門這裡,還請方掌門歸還。」韓臨伸出手,目光深邃。
方鐸抬眼,眼神定定:「她的東西落在我這裡,讓她自己來討,韓公子出頭是什麼道理?」
韓臨看到方鐸的眼底深處,而方鐸也毫不避開,一掃漫不經心。半晌,韓臨嘴角揚了揚:「搶走小姑娘的束髮綢帶,難不成,這也是江盟主吩咐的?既然方掌門將此事如此看重,那便讓酒釀自己來取吧。」
方鐸也站起來,也不回答,便向門外走去。幾個縱躍,便沒了蹤跡。
韓臨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握緊了綠蟻。這把綠蟻要保護的人,原來就是她呀。
名劍綠蟻,相傳是名兵鑄造大師賀鑄年少時的得意之作。賀鑄出身萬星島,於眾多兵器中最善鑄劍,年輕時放浪形骸,極愛喝酒,經常喝的酩酊大醉然後一朝酒醒得了靈感開始鑄劍。
年輕時所出「綠蟻」,鑄好後在雪山頂封埋數月有餘,拔出後劍刃處泛有瑩綠之色,因此得名。此劍削鐵如泥,劍鋒所到之處,劍氣必先至,如今為韓臨所用。中年後賀鑄心境大有不同,所出兵器皆鋒芒不再,厚朴有餘,那個時期所出名劍「銷愁」,沉厚鈍重,如今是武林盟主江酹月所用佩劍。
眾人都道兩把劍皆在江酹月處,卻不知一把綠蟻,早早的便送進了空蟬谷。江湖盛傳,執綠蟻之人,必是當今武林最頂尖的少俠,也必是江酹月看重的下一任武林盟主。韓臨聽過此傳言,但從未放在心上,這次出空蟬谷,也從未在眾人面前拔過劍。
如今聽了方鐸一席話,韓臨更知江酹月當年那封信的重量,無論如何,手中的劍,都要在關鍵時候,為關鍵的人出鞘。
……
夜風細細,黃州城月華樓頂樓,飛檐華幔,燈影搖曳。方鐸倒在軟榻上,身邊是身姿嬌軟的侍妾。欄杆上半曲腿盤坐的是莫攸之。莫攸之皺著眉頭看著在方鐸身上淺笑盈盈的女子,「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怎麼?給你叫一個,你又不要。」方鐸喝了一口侍妾遞來的酒。
「你要喝酒,我們便好好喝酒,她在這裡怪不自在。」莫攸之撇撇嘴角:「你在韓九那裡受了什麼刺激,來找我消遣。」
方鐸面色一改,擺擺手讓侍妾退下。
「你那邊如何?」方鐸把酒杯斟滿,環視下四周,「這月華樓,是我讓永閒用他的名義盤下的。
知道說話安全,莫攸之便抱怨著:「煩得很,老傢伙疑心重,之前已經懷疑到了冼梨身上,派我去查,我搪塞過去。如今青武大會繼續進行下去,就算我不去,照樣會有人調查,然後把江老頭布下的這幾個人揪出來。」莫攸之摩挲著漆黑如墨的佩劍,輕嘆一聲:「希望江老頭心裡有數,我們能此番順利,一舉了斷這件事,不然我這幾年間諜白當了。」
「嘖嘖,你看,頭髮都愁白了。」莫攸之抓了抓自己銀白色的頭髮。
方鐸嗤笑一聲,也沒點破他那頭髮本來就是白的。「青武大會一召開,黃州城內遍地都已經是凌寒居的臭蟲了。此番我們不動作,那邊也遲早有動作。揭開身份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方鐸壓低聲音,「江酹月說務必要再爭取幾個月的時間,等那小丫頭……去過了萬星島,我們手裡的籌碼才夠。」
莫攸之望著烏沉的夜色中漂浮的雲,又嘆了口氣,「幾年都等了,也不在這幾個月。可笑江酹月如此信任我倆,我可從沒想當個好人。想必你也是。」
「好人麼,誰都能當,恰到好處的當個壞人,才難上加難。」方鐸仰頭又送了一杯酒入喉。
這一晚上方鐸已經喝了不少,但此時一雙桃花眼格外瑩潤。回憶漸漸湧來,等你去了萬星島,你就會記起我吧。當年仙鹿崖下,給你講的故事你還記得,我這個叫方鐸的,你倒是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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