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手環斷了還算不算數,手環上的編號是不是越靠前越好,目前都不清楚。但我推測,這種信息的不明確,也是大會刻意為之。搶手環的黑衣人目標很明確,不下重手,不帶殺機,招招取手腕,說明大會不介意大家猜到『搶手環』這個事情是大會安排的。但是丟了手環怎麼樣,手環斷了怎麼樣,大會不說清楚。想要拿好名次,在青武大會上一朝成名的眾人就會開始恐慌,因為大會讓每個人覺得手環很重要,發放手環的侍衛也說,進黃州城以後會有用處。那麼丟了手環的人就會想,我要奪取別人的手環。因為侍衛發放手環的時候並沒有紀錄我們的名字,說明不是一個號碼只對應一個人。而沒有丟手環的人則會想,既然手環很重要,那麼我多奪幾個手環或者我拿到比我現在號碼靠前的手環,是不是初篩的分數更高。」
「這种放幾隻貓抓一群老鼠的做法真是十分高明,因為只要在幾處點火,就能把老鼠都變成貓。這一路去黃州城,不會太平,只要初篩不結束,這種偷襲的會越來越多。這次來的是大會的人,手段磊落,不下狠手,沒搶到就走。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丟了手環的人還是想多搶手環的人了,參加大會的人魚龍混雜,下手不知輕重,也許下次偷襲,丟的不是手環,會是手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和喻文潛有懷璧的實力,讓你收好這一個,萬一你自己的被搶走,還能有一個作為備用。」
再自信的人,聽到最後一句話都不能忍吧。酒釀聽得心裡一陣波瀾,十分氣,太氣了。而這氣,偏偏來源於韓臨的每一句話說的都是對的,剛才要不是喻文潛幫忙,自己的手環確實保不住。實力差距啊。
旁邊的喻文潛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只知道來人偷襲便迎戰,實力不行便勤學苦練。從沒想過還能分析出這麼多門道來,雖然一開始還覺得這個空蟬谷的韓九一臉臭屁,拽的不行,但這一番話聽下來,喻文潛已經在想有個這樣的師兄多好啊,太有安全感了,不僅武功好,腦子還好。
說著便聽到樓梯有響動,喻文潛聽到是自己的同門兄弟回來了,韓臨看了下他,喻文潛恭恭敬敬說了聲「韓大哥,我先回去了」,然後又對酒釀點了下頭「許姑娘,你好好養腰」。
喻文潛出了門,門不怎麼隔音,酒釀便聽到那兩個泡澡的斷斷續續的聲音,罵罵咧咧「日他娘的,我們……泡澡……光著……搶走了」。不禁憋著大笑,然後又閃到了腰。
這時韓臨似乎想起什麼,拉了下酒釀「你到我屋,有話和你說」,然後走到窗前躍了出去,「過一會兒你來敲我門。」
過了一會兒酒釀去敲門,門只開了一條小縫,酒釀心裡還在想「這韓九搞什麼這麼神秘」,進屋以後酒釀掃了一眼屋內立馬把門關上了。
只見一個長相用好看來形容都是一種褻瀆的大美人,正閉著眼睛躺在韓臨屋子的地上。
「韓九你!」酒釀知道門隔音不好,但還是沒忍住低聲叫出來。然後腦海中奔騰出「韓九這個衣冠禽獸,人前彬彬有禮,人後挾持良家婦女」這樣的畫面。
韓九把劍擺在桌子上,拉過來一個圓凳坐下,一隻手搭在桌子上,「都醒了就別裝睡了。」
只見大美人睜開眼,身上還是一動不動,冷冰冰道「你這人心思還真多,點了兩種不同的穴道。我好不容易沖開啞穴,身上這個我實在沖不開。」
「問你幾句話,如實回答。」韓臨食指點著桌面。
「我要是說謊,你也不知道啊。」美女翻了個白眼。酒釀知道此時不能敵我不分,但心裡感嘆了下,美人連翻白眼都是傾國傾城,韓九這人是不是腦子裡少根筋,讓人就躺在這冰冷的地上。
「我自己有判斷。我要是覺得你說謊,那你就在這地上一直躺著。相反,你要是誠實,我告訴你一個你想知道的信息。」
「名字,門派。」
「……」
韓臨食指不敲了。
「不是,你說話態度我很不喜歡。你讓她來問,問的柔和一點。」美人眼睛向酒釀瞟了瞟。韓臨看了眼酒釀。
酒釀「哦」了一聲,然後說「名字,門派。」
美人一癟嘴「冼梨,華英盟。」
「華英盟」,韓臨點了下頭「沒說謊。」然後又說「但你不是搶手環那一派的。華英盟真是大義滅親,一視同仁。」這是一個陳述句,不是問句。「你編號是多少,什麼時候被搶的,怎麼被搶的?」
酒釀以為還是要讓自己問,於是也跟著複述了一遍問題。
「編號對你們來說不重要吧。」美人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慢悠悠的答非所問。
韓臨「嘖」了一聲。酒釀雙手抱胸「讓你答什麼就答什麼」,狐假虎威的感覺有點爽。
「華英盟弟子有些不一樣,我們出來前就安排了一場,然後我輸了,所以一直在找自己的號碼。我們不僅要保存好自己的手環,還要每個人額外搶到兩個手環才算過初選。」
「所以說你們華英盟弟子的要求更高,必須擁有自己的號碼才作數。」韓臨從她這句話里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