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靜了,路徑設計令無論進出都不會遇到其他客人。
孟臾覺得有些不適,問:「師姐,就我們兩個人嗎?」
話音落下,門被推開,李楚明笑著迎上來,打招呼,「孟臾,好久不見。」
他不賣關子,開門見山說明來意,話里話外毫不避諱對謝鶴逸和孟臾相識過程的推測,還開玩笑說:「認真算起來,要不是我堅持那晚讓你來彈琵琶,也不會有後來的事兒,對吧?」
孟臾不明所以,這話聽著著實刺耳,仿佛她還應該感恩戴德似的,但她卻好像無法反駁他們揣測的那種與謝鶴逸不可說的關係。
朱驚羽僵著臉試圖打圓場,皺眉嗔怪他,「哎你說這麼多都沒說到點子上呢,想求人幫忙就直說,師妹也不是外人。」
李楚明這才嘆口氣,賠笑道:「是我嘴笨,其實呢,事兒也不複雜。六爺一直想和謝先生合作,做做他手裡的項目,但謝先生貴人事忙,總不肯賞臉,我想著要是能有人從中牽線斡旋一下,說不定就能成了。」
孟臾恍然,原來是想通過她摻和謝鶴逸的公事。人果然是社會關係的總和,這才剛翻到明面上來一角,就有人見有利可圖上趕著找上門兒來。這麼看來,謝鶴逸從不公開單獨帶她到任何場合還是有點好處的,否則不是讓她作為茶餘飯後消遣的談資就是成為靶子。
但似乎是太高看她了,孟臾沒忍住,呵笑一聲。
「是……我們誤會什麼了嗎?」朱驚羽覷了眼她的臉色,試探著問。
孟臾長出一口氣,試圖讓情緒平靜下來,「對,是你們誤會了,我跟他……不是那天在如是觀彈琵琶時認識的,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左右他的任何決定。」
氣氛頓時降至冰點,李楚明還想再做努力,他當她是彌足深陷,勸道:「孟臾,我們一起共事過大半年,你又是小朱的師妹,大家都是自己人,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見得多了,像謝先生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真要玩兒個女人,不管多漂亮,女明星夠高貴了吧,那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會有結果的。再說,我不讓你白忙活,成與不成,都有一筆不菲的報酬,別跟錢過不去啊。」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李楚明說得很客觀,剝去皇帝的新衣,讓一切無所遁形,看來他是鐵了心,硬要她幫這個忙。本來孟臾可以松鬆口,至少讓面子上過得去,但不知怎的,她不想這麼做。
孟臾沒理會李楚明,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機,抬眸正視朱驚羽,「師姐,我應該向你道歉的,作為朋友,我沒有做到最基本的坦誠相待,但李經理的忙,我確實幫不上。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
李楚明沒想到她竟拒絕得這麼幹脆,像是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他明顯急了,「別傻了,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孟臾起身,似笑非笑,一語雙關道:「李經理,人不能這麼貪心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非要強求就會犯錯誤。」
大道理誰都能講,但人往往都是不摔個頭破血流,也不肯承認當初選的那條路是錯的,父母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如今又來個做扶搖直上富貴夢的李楚明。
眼看著房間內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嗆,漸漸劍拔弩張,朱驚羽連忙起身拉住孟臾的胳膊,誠摯道歉:「是他考慮不周到,師妹,你別生氣,也別著急,再喝口茶。我還點了一堆菜呢,至少吃了飯再走。」
靜了靜,孟臾重新坐下來,天色徹底暗下來,庭院內燈火昏黃,謝鶴逸定下的門禁時間又快到了。
眼下,倒是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既可以擺脫李楚明的糾纏,也能讓他就此死心,踏踏實實跟師姐過日子。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內,孟臾沒再提要走的事,而是專心吃飯喝茶,但是將手機關了機,讓自己在謝鶴逸那裡,完全處於失聯狀態。
這種情況是前所未有的,不出意外的話,謝鶴逸應該很快就能鎖定她的具體位置,可能是本人過來,當然也可能是由裴淵代勞。但他最近一直懷疑她心裡在密謀著什麼,對她不放心得很,所以大概率會親自過來。如果他來了,正好可以當著李楚明的面說清楚,他絕對不會因為她一句話就破例答應任何事,也好讓他死心。
時間差不多了。
孟臾在心裡盤算著,問身旁的朱驚羽:「師姐,幾點了?」
朱驚羽連忙劃開手機,報出具體到分鐘的時間,又問她:「呦,還真是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孟臾隨意開著玩笑:「那要看李經理肯讓我走嗎?」
第19章 家裡人
李楚明面上立刻不太好看,剛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就有人推開了門,打頭的那個是穿西裝制服的會所經理,後面跟著裴淵,然後才是臉色鐵沉的謝鶴逸,身後隱約能看見幾個穿得像保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