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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臾還是搖頭,臉頰蹭上他堅硬緊實的胸膛,謝鶴逸被她弄得渾身一顫,便將人抱在了懷裡,他攬著她的腰側,手從她上衣下擺伸進去,溫厚掌心靈巧遊走貼上她冰涼的小腹,輕輕摩挲著暖。

他的手剛握過滾燙的茶杯,掌心熱度在她腰腹間流連不去,帶起一陣酥麻酸癢的爽感,一股熱流噴湧向下,孟臾縮在謝鶴逸身前,不由得繃住脊背夾緊雙腿,舒服地哼唧了兩聲。

謝鶴逸輕聲嘆氣,「非要跑出去吹風,司機也不讓跟。玩得開心嗎?」

看樣子是聽到她和寧知衍剛才的對話了,孟臾連忙轉移話題,說:「外面人雖然很多,也熱鬧,但我總覺得現在過年都沒什麼年味兒了,不像小時候,過年有新衣服穿,還能逛廟會,放煙花。」

「想看煙花?」謝鶴逸問。

孟臾說:「也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爸爸讓我坐在他肩膀上騎大馬逛廟會,烏泱泱的全是人頭,但我的視野最好,最後放煙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會錯過。」

謝鶴逸沒再接話,但晚飯的時候叫來李嫂,讓她安排年三十晚上在謝園後面的半山腰放煙花。謝晚虞在時,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提前回北京過年的,她去世後三年,謝家循例守孝,連紅色春聯都不貼,遑論煙火。

謝鶴逸喜清淨,像今年這樣大張旗鼓地讓放煙花也是頭一回。

但不管怎麼講,總算是把她晚歸這件事繞過去了。孟臾心裡有鬼,若是謝鶴逸追問,難保她不說錯話。

大年三十的晚上,孟臾早早地就等在了視野最好的二樓露台。

煙花在天空炸響,五色焰火不斷四散,瑰麗繁複的圖案迅速成形復又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上。

浮雲蒼狗,一年的時間又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孟臾伏在黃花梨木的闌幹上,仰頭看著夜空,眼眸被絢麗的焰火映得亮閃閃的。

謝鶴逸坐在她身後的圈椅內,往椅背上靠了靠。

孟臾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下午刷手機看到的本地公眾號上的通知,回過頭皺起眉,很認真地問了句:「可是,南江今年不是全城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嗎?」

謝鶴逸低笑出聲,卻沒正面回答她:「嗯,沒事。

孟臾倚在欄邊,自言自語道:「遊樂園倒是可以放,像迪士尼,每天晚上都有煙花秀,但我聽說那是要給環保局交罰款的,屬於程序合規,所以合法。」

「你有特權嗎?」她不解,側著臉追問。

她只是好奇,如果是這種答案,倒也不稀奇。謝鶴逸卻仿佛反而有一絲難得的尷尬:「咳……明天讓裴淵去交罰款就好。」

孟臾意外極了,不由得呆愣住,緊接著笑意揚起,鬆散的額發落在飽滿的臉頰上,愈發襯得她膚白勝雪。

孟臾仰頭看焰火的背影落在謝鶴逸的眼裡,瘦削的肩背,修長的頸項,纖瘦的腰肢,筆直的雙腿,還有因他喜歡她便從小留到大的漆黑長髮。

不知怎的,突然萌生出一絲莫須有的退意來,這些年,孟臾小孩兒似的在他跟前撒嬌,就算任性也知道進退,像是他從外面領回來的小女兒,倏忽就覺出自己的老態。

夜幕之上煙花四溢,轉瞬即逝。

硝石味傳過來,謝鶴逸想起多年前的新年。

那時孟臾已經在他身邊生活了三四年,從八九歲的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聽話懂事,溫暖可人,慣會討好他。也是在農曆新年前,那陣子他忙起來,抽菸抽得凶,總是咳嗽,晚上他的床頭便會有一杯水,好讓他夜裡咳時潤嗓子。清晨醒來,她又會在吃早餐前讓李嫂為他榨一杯新鮮的梨汁。

總歸是她先招惹自己的。

第5章 靈慈寺

大年初一。

謝鶴逸攜孟臾去城郊半山腰的靈慈寺燒香。

車子停在山門口前,他們一起往廟裡走。孟臾低眉斂目地跟在後面,他站得離她很近,身上沉蘊的檀木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揮之不去。

按謝晚虞生前的安排,她去世後,在寺里供奉了往生牌位和長明燈。

靈慈寺住持和融法師迎出來,將兩人帶進殿內。

孟臾對靈慈寺的格局非常熟悉,謝晚虞在時,隔段時間就要來禪房小住。就連孟臾和她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裡。

那時,她剛滿八歲,父親孟瑞山仕途受挫,錯失了一次本該順理成章的升遷機會,家裡因此天天爭吵不斷,最後連她都聽明白了幹部任職公示期的意思。

孟臾一度以為,自己很快就要像班裡某個父母離婚的同學一樣,選擇跟爸爸還是跟媽媽生活了。卻沒想到,後來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天,媽媽將她從學校接出來,帶到了靈慈寺。

謝晚虞與她見面時,沒讓外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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