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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時好看,動作時也好看。

皺眉好看,展眉也好看。

就連現在這樣,臉上沾著血,也有一種陰鷙的、偏執的、殘忍的、瘋魔而脆弱的好看。

袁頌的臉上沾著不屬於他的血,貴公子的錦衣衣擺上全是斑斑駁駁的血跡,在趕回來的路上被雨水打濕,暈得鞋面都是暗紅色的血,顯然是經歷過一場難以言喻的惡戰。

確認袁頌毫髮無傷。

阿青徹底放心了,免不了沾沾自喜地在心裡自誇一句自己的神通。

很輕地扯了一下唇,本能地伸手想去擦袁頌臉上的血。

然而胳膊一抬,就覺得全身的筋骨都要被天雷給打散了,伸到半空的手正要悻悻然地收回來,卻被袁頌接過,將她的掌心貼在了他的臉上。

也許是擔心她身體不適,也許又僅僅只是想跟她拉近距離,袁頌在她身前蹲下身子,虔誠而溫柔地仰視她,用冰涼的臉頰去熨帖她滾燙的手掌,輕聲解釋道:「陛下剛登基,朝局動盪,董後的餘孽在暗中設局企圖謀劃一場暗殺,並另立外姓藩王改朝換代,我便跟陛下商議,不如趁此機會,將計就計,以狩獵為幌,引叛黨傾巢而出,然後一網打盡。」

各種布局和兇險不必細說,也不重要,入局的所有人都在拿命相搏。

阿青當然知道袁頌是個頂聰明的人,她甚至嚴重懷疑,剛才那道天雷之所以打得她那麼痛,搞不好被她暗改了國運都說不定。

「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袁頌欲言又止,眸中卻蘊出不可置信的期待。

琥珀色的瞳孔里有柔情萬狀,像月下粼粼波動的水面,映出越來越盛的光芒。

擔心麼?

她好像是沒擔心過的。

畢竟以她的法力,給他的蛇鱗無論如何都能護他周全。

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的話,她未免也太對不起自己的仙階了。

阿青很自然地搖了搖頭。

袁頌眸中光芒微微黯淡了一寸,抿直的唇角輕輕動了動,像是有千言萬語,卻生生忍著沒說。

五臟六腑的灼燒感下降,阿青終於緩過神來,然後才漫不經心地輕輕嗤了聲,開了口:「不然你以為什麼叫守護靈,當真是供在你們祠堂里做擺設用的麼?」

她臉上的輕描淡寫顯露無疑,輕飄飄地也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仿佛是在告訴他,自己是法力通天的仙人,世間任何事也難不倒她。

可張陵的手書里分明寫得一清二楚。

守護靈守的是一家的氣運,氣運不散,家業無損。

這世間沒有任何守護靈,敢違天道,干涉凡人壽數,除非她不要命。

那支瞄準他射出來的弓弩拉出十層力,撞得他直墜下馬,心臟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都抵得起伏不定,而本該收在懷裡的蛇鱗卻仿若有靈似地護在了他的胸口,替他硬生生抗下了那一箭。

袁頌黯然垂下的目光,再次在短暫的鎮定後,重新灼灼地望進了她眼底,他聽見自己微微滯澀的、試探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

第27章 -美色

阿青聽他問得古怪,不解地皺起眉:「不然呢?」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袁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謹慎地不想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還有其他的可能?」

守護靈不需要冒險做到這一步。

或許,在神仙一望無垠的心湖裡,也曾短暫地出現過他的倒影。

哪怕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心動。

阿青:「比如?」

「比如,你對我的想法,跟我對你的想法,很可能是一樣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袁頌看著她,一字一頓說得極慢,耐心的樣子,循循善誘地像教稚童這世間最簡單的筆畫。

阿青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神仙。

愛偷懶的鹹魚仙人,能省一分力氣,就絕不浪費本該用來睡覺的時間做任何沒有收益的事情。

袁頌心裡很亂。

擔心她傷勢,卻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因為只要阿青不說,他永遠無從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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