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兒,我會聽的,以後你有什麼不開心、不願意,我都聽,好不好?」
蕭芫背對著他,咬緊了唇,咬到泛白。
閉了下眼,「為什麼呢?李晁,你想要的,難道不就是一個賢后的殼子嗎。」
「只不過,這個殼子底下的人,恰巧是我罷了。」
……不然,算什麼呢。
這麼多年他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和她的爭吵,算什麼呢?
他所有的不喜、不認同,都是蕭芫這個人的本性。
每當她改變自己,向他心目中皇后的模樣靠近一分時,他便認可一分。
抗爭過,頂撞過,但好歹這麼多年,這麼多個日日夜夜……
時至今日,若她想,她已經可以分毫不差地變成他口中要求的模樣了。
也算完滿,不是嗎?
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蕭芫推開門,裹著滿身寒霜,投入了初夏微涼的夜色中。
月光泠泠,蒼穹一片深黯。
言曹看到,沒隔多久,聖上便追了出來,步伐竟有些不明顯的踉蹌。
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他慌忙跟了上去。
他以為聖上會追上蕭娘子。
可是沒有。
聖上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偶爾蕭娘子停下時,聖上也會停下。
再擔憂焦急,也不曾向前。
竟像是……不敢。
直到,蕭娘子入了頤華殿的宮門。
.
之後幾日,蕭芫忙著侍奉姑母,忙著清點內宮及宗室帳務,不曾去尋過李晁,李晁也沒有像之前一樣,總是來頤華殿。
只是聽漆陶提了一句,她從御書房回來那日,守門的內侍看到,聖上在頤華殿外枯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到了上朝的時辰,他才離開。
蕭芫沒什麼多餘的反應,只是淺淺嗯了一聲,和沒聽到時一樣。
至親至疏夫妻,及笄、成婚,本就該相敬如賓的。
她到此時此刻,才算是真的想通了。
對旁人的期許少些,過好自己的日子,守護好自己想守護的,便已經很好了。
什麼青梅竹馬、未來的少年夫妻,混雜太多,只能平添負累。
該早些想通的。
蕭芫想。
若能早些想通,前世即便同樣的結局,她也不會那般痛苦。
早些想通,今生……就不會開始,不會這般,被傷得痛了,才知道割捨。
「娘子。」
蕭芫目光移過去,看到漆陶捧著一個精緻的插花進來。
「還是御前送來的,說是……是聖上親自去折的,梅瓶,也是聖上親自選的。」
漆陶的聲音含著幾分小心翼翼。
只淡淡一眼,蕭芫視線便挪了回來。
不咸不淡道了句,「知道了,放那兒吧。」
漆陶應聲,到案邊,恭敬地將昨日的換了下來。
連著好幾日了,聖上不來,卻日日都使人來送花。
放在以往,只有聖上親自來頤華殿時,才會為娘子帶上一枝。
如今卻每日不斷,也不知道,會持續到何時。
又是幾個日升日落,到後來,漆陶已不會再請示蕭芫,只是每日晨曦時分,默默用今日的花換下昨日的。
就這樣,蕭芫書案上的花始終新鮮,也始終日日不同。
這段日子,蕭芫白日去慈寧宮,夜裡回來也有處理不完的宮務,每一個時辰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忙碌起來,倒是沒有空暇、也沒有精力想另外的事了。
也……許久不曾夢魘。
恍惚間,仿佛日子會永遠這樣過下去,一直到她想也想不到的以後。
只是偶爾太累的時候,腦海放空,會無意識地回憶起那一日,御書房的昏暗燈火下,他將她壓在御案上,傾身霸道的吻。
還有姻緣詞中,三生石前,兩人相貼的手掌。
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幾分話本里所謂情竇初開,所謂花前月下是何等滋味。
唇邊噙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如瀑的墨發披散,幾縷繞在纖柔如玉的皓腕上,發梢觸著懸於柔胰中的,古樸的佛珠。
一段時日的供經與貼身佩戴,讓佛珠愈發瑩潤光滑,仿佛暈著淡淡的佛光,使人望之便心生寧靜。=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g1.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