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媼惶恐,低身行禮的身子便沒直起來,「娘子心善,才讓小女在宮中有了一席之地,都怪老奴,總是放心不下。其實……其實小女也屢次勸說,不能這般勤來勤往,偏生老奴不覺,娘子要責罰便責罰老奴,莫要怪罪小女。」
蕭芫笑言:「胡媼快起身,何至於此呢。父母愛子女,乃人之常情,這段日子宮中情況特殊,方令底下人謹慎些,不想為胡媼帶了不便來。
索性近日頤華殿事務不多,我讓人給她三日休沐,胡媼覺著如何?」
曾經胡媼御下最嚴格不過,如今竟因嚴格給她帶來不便。
胡媼頓時露出喜色,萬分感激:「老奴多謝娘子開恩!」
「不過啊,我總不好為了自己宮中的事給姑母添麻煩,這三日休沐過後,你一月最多只能來看一回。若有要緊事,遞話讓她出去也是行的。不然這般來來回回的,為人子女看著,心裡頭也不好受。」
蕭芫話語含笑,眸中卻無多少柔意。
胡媼應聲不迭,歡歡喜喜告退去尋人了。
松枝望著她這得意洋洋的背影,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蕭芫瞧見,失笑:「你覺著不妥?」
松枝不平:「娘子您對她也太寬容了些。」
蕭芫饒有興味,「這宮中人人見了胡媼,都因她是姑母身邊舊人禮讓三分,你卻不同。」
「奴婢管她是何人,」松枝頗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奴婢只知奴婢的主子是您,您定下的規矩就是比天大,這頤華殿的地界兒,誰都越不過您去。」
小小的丫頭,自小在尚宮局熟讀詩書禮易,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一股莽氣。
蕭芫卻扇掩唇而笑,笑得松枝漸漸不好意思,面頰紅彤彤的。
起身,路過時側首睨她,「聽聞你進頤華殿以來功課不錯,自明日起,便隨在我身邊,學著處理宮務吧。」
松枝眼眸一下亮了,喜不自勝,竟激動得跪地行了個大禮:「奴婢多謝娘子!奴婢多謝娘子!」
一直到了書房,蕭芫笑意還未散,漆陶嗔道:「您也瞧見了,這麼個莽撞的丫頭,也不讓多調教調教,便提拔到了身邊。」
蕭芫搖扇,帶了些羽扇綸巾的瀟灑意氣,「這宮裡頭,人人都戰戰兢兢畏首畏尾,你不覺著,太過無趣了些嗎?」
漆陶玩笑:「有丹屏,您還覺著無趣呀?」
丹屏聽著自個兒名字,目光霎時投來,不過她只聽了半截,不知首尾,懵懵道:「阿姊,你又說我壞話了?」
這不著四六的模樣,惹得蕭芫漆陶齊齊笑出了聲。
漆陶柔聲回了句:「哪兒呀,我是與娘子在誇你呢。」
丹屏竟還信了,點頭哦了一聲。
看得蕭芫樂不可支,笑得肚子都有些疼。
丹屏這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去逮漆陶,撓她的咯吱窩。
一片歡聲笑語,銀鈴般從殿內跳躍到了院中,惹了好些眼角眉梢彎似弦月。
鳥雀歡快地揮動翅膀,繁枝間蟬鳴蛙叫,池中的魚兒甩尾躍起,溜到了圓葉底下,成雙成對,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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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蕭芫吩咐在頤華殿擺膳,還親自定了豐盛的菜譜,皆是宮中尚食局拿手的菜式。
這些菜宴飲雖然也會嘗到,但大多不是溫久了就是放涼了,總沒現做的有滋有味。
菁莘難得入宮與她用膳,可不得好好招待。
「娘子,原娘子已經入宮了,再有半刻便會到了。」派去打探的宮女一有消息便來與蕭芫稟報。
蕭芫等不及,起身往門上去迎。
漆陶在後頭為她撐傘,夏日正午的烈陽,可不是鬧著玩的。
原菁莘自幼習武,腳程快上不少,不到半刻鐘,便遙遙出現在宮道盡頭。
蕭芫笑眯了眼,踮腳向她揮手。
原菁莘快跑幾步過來,洒然的聲線先人而至,「你怎的還迎出來了,我就算其它地方不認識,你的頤華殿我可記得牢牢的,還怕我走錯了不成?」
蕭芫拉過她的手,「還不是想早些見到你。你來的正是時候,最後一道菜剛上。」
膳食擺在前後透風的正廳,透過開扇的格柵門,頤華殿內最好的風光可盡收眼底。
兩人於食案前對坐。
「菁莘,你看看,這可都是你愛吃的。」
「尤其這一道金粟,」比手指向正中那一盤,「以魚泥制於粟米大小炸成,我特意讓做得顆粒大些,剛替你嘗過了,可比以前宴會上好吃不少。」
蕭芫沖她眨眨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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