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眉頭蹙得越緊,笑意蕩然無存。
第38章 規勸
這回派鍾平邑前往黔方, 確實不負所望,將以黔方縣令劉隅為首的一眾貪官腐吏連根拔起,條條確鑿的罪證已經帶回呈上, 一樁樁觸目驚心。
這便也罷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鍾平邑攜帶這些證據回京時被半途截殺,若非李晁先見之明暗中派了原將軍保護, 絕無生還的可能。
若鍾平邑出事,那這些罪證便不可能及時抵京, 甚至不會有再查的機會。
其心昭昭,簡直明目張胆,目無王法。
這樣的手筆,這眾多訓練有素的死士,絕非一般人能拿得出手的。
背後絕不簡單。
蕭芫緩緩將奏章放下,凝神思索。
大長公主, 平昌侯,乃至端王一一從腦海中滑過, 又一個個打上問號。
拋卻內心情感的偏向, 眼前就如同一團迷霧。
前世黔方慘相震驚世人,可事發之後,並未有誰坐收漁翁之利。
那三人也與從前一樣, 大長公主身為女子不涉政事,平昌侯偏安一隅,端王在道觀圈禁, 均無異動。
可或許, 只是隱而不發呢?
大長公主,當真有這樣的能力嗎?她何來那麼多死士?
「芫兒。」
太后喚了聲, 蕭芫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攥緊手,險些將奏報捏皺了。
已知全貌,蕭芫面色難看得與太后如出一轍。
「姑母,可能是大長公主嗎?」
太后巋然不動,啟唇:「不知。」
不知,而不是不可能,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先帝早早不在,太后便是與端陽大長公主相處最久之人,足以了解許多。
「那就不能直接……」
蕭芫咬唇,吞下剩餘的話。無憑無據,大長公主天潢貴胄,若直接對她出手,莫說朝廷,宗室就不會答應。
太后輕撫她的發,攬她到身邊,「你與清湘向來不對付,這段時日莫要與她打交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蕭芫點頭,「除了下月的清荷宴,本也沒什麼能碰面的地方。」
這種以一縣為首,趁著天災侵吞朝廷錢糧的事幾十年不曾有過,一時朝野震動,蕭芫身處內宮都能時時聽到風聲。
太后與聖上勃然大怒,短短一日,禁軍已經將五六家查抄入了刑部大獄。
蕭芫只在用膳時分往慈寧宮跑了兩趟,其餘時間都呆在頤華殿不曾出門。
朝中官署與御前皆點燈至天明,後宮則一片死寂,宮女中侍的腳步聲都輕了許多。
第二日一早,天降瓢潑大雨,黑雲翻滾幾欲壓下,清晨仿若幽冥。
蕭芫披著斗篷,頂著風雨往慈寧宮去。
越是這樣的天氣,她越是放心不下姑母。
「娘子。」
漆陶提醒道。
蕭芫拎著打濕的衣擺跨入慈寧宮宮門,抬頭看見殿前廣場正中跪著一人,宣諳撐著傘苦口婆心在旁規勸。
風雨早已將那人渾身淋透。
看服飾,應是一位一品誥命夫人。
蕭芫心底已有了猜測。
「宣諳姑姑。」
她走進,伸手,接過姑姑手中的傘,傾下的雨水濕了衣袖。
「蕭娘子。」宣諳從善如流,打傘退至一旁。
跪著的人循聲抬頭,她的面容被雨浸得冷白,細紋密布,五官濃正,瞧著本應是個寬厚之人,卻被眉心深刻的紋路凝得多了幾分刻薄苦相。
正是晉國老夫人。
蕭芫半蹲下身,儂麗的面容似霞光劈開萬丈陰霾,教人看著心神開闊亮堂。
面上笑容慣帶著幾分無法無天的肆意,明眸生輝。
開口嗓音清悅,咬字利落,如顆顆玉珠落瓊盤:「老夫人有何事進去便是,您這樣跪著,莫說折煞我等小輩,便是姑母,也受不起啊。」
晉國老夫人眼瞳如困獸,漆黑黑一片,聞言笑了一聲,幾乎有血氣湧上喉嚨。
啞聲道:「此事與蕭娘子無關,莫要多管閒事。」
蕭芫並未開口分辯,而是側首問宣諳,「姑姑,可是姑母身子不適,又難以起身了?」
問出幾分關切焦急。
宣諳心底一愣,太后何時身子不適……
立時反應過來,面上未露絲毫,滿懷愁緒地嘆聲回道:「娘子您也知道,自從前日消息傳來,太后日夜煩憂,身上便又不利落了。今晨實在是頭暈難忍,眼都睜不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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