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何錯呢,硬要說錯,便是讓自己逞強的錯。
他何嘗不怪自己,沒能早些發現這個慣愛喊苦喊累的小娘子,身上竟還有愛逞強的毛病。
不由恨鐵不成鋼地點點她的眉心,「以後有什麼便說什麼,若還讓我發現你像這樣瞞著,便罰你將不逞強三字抄上一千遍。」
「啊?」
蕭芫愣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上怎還有這樣奇怪的罰人法子。
一瞬欲哭無淚。
這個人,怎麼什麼都能和抄書聯繫到一起啊。
「啊什麼啊,」李晁鐵面無私,「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我親自看著你,一千遍記不住,再下回便是一萬遍。」
……還一萬遍?
聽得蕭芫心尖兒打顫。
她懷疑,要是真抄這麼多遍,她抄完肯定連不逞強三個字都不認識了。
一下不止腰酸,連頭也疼了。
哀嘆著將腦門磕在他硬邦邦的胸膛,扁起嘴控訴,「你也太壞了,我都已經這麼難受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李晁不理會,接著道:「尤其宮務之事,如賞花宴之類,實在忙不過來不辦都成,難不成沒這個賞花宴,那些個適齡的郎君還不成親了不成?」
「這些個錦上添花的東西本就可有可無,真正要緊的內宮庶務自有六局總理,每月一查便可。」
「不想費心就培養幾人,你身邊只有漆陶一人得用還是太少,以後成婚按制還應有長御長史等,先從內侍、殿中省選幾個早早預備著,免得讓自己辛勞本末倒置。」
蕭芫:……
真不愧是他,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在他口中就只得了「可有可無」四字。
而且,要現在將這些女官內監配齊了,和已經成了婚有何區別?
想是這般想,蕭芫還是哦了聲。
這樣的事她一向說不過他,還不如一開始就應承,免得空費口舌功夫。
尤其他說的,也確實於她有益。
不過……
「本末倒置?」蕭芫歪歪腦袋,困惑,「身在後位,統領六宮難道不是正事嗎?」
李晁一聽黑了臉,「何來六宮?」
「啊,」蕭芫發現自己說順了嘴,忍笑抿了下唇。
更正:「掌管宮務掌管宮務,六局,六局行了吧。總之,管好內宮不就是最大的事嘛。」
李晁看著她清澈的眼,想說什麼,卻紅了耳根說不出口。
彆扭地移開目光,「自然是身體更重要。」
這個蕭芫贊同,「確實,身子不好什麼都做不了。這麼一比,宮務著實不算什麼。」
李晁給了她一個你總算知道了的眼神。
蕭芫偷瞄他,順杆往上爬,「那和身體一比,讀書也算不了什麼啊。」
李晁:……
抱著她的手順勢給了一巴掌,「我每日尚且要讀那許多書,你不讀書想做什麼,只會四書五經,與那些為了科舉傻學的學子有何不同?」
蕭芫:「他們可比我厲害多了,起碼還能考科舉呢。」
她毫不介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就是看著他愈加可怕的面色還是慫了,嘟噥道:「你是皇帝嘛,而且那麼聰明,我哪裡能與你比嘛。
而且,女子需讀的書也不少,我還打算以後若有空暇,為天下女子重編典籍呢。」
李晁壓了下唇角,沒好氣看她一眼,「那你還是未來皇后呢,況且重編典籍,若非博覽群書,你如何能分辨哪些是當真於天下女子有利,哪些只是為了壓迫而生?」
蕭芫幽怨:「就算博覽群書,那也不至於讀兵書吧?」
李晁的道理總是很多,且有理有據,「那岳晗雁呢?」
「嗯?」
這關晗雁阿姊何事?
「岳晗雁在邊關屢戰屢勝,是不可多得的名門將才。如這般的女子,難不成便不歸你母儀天下的範疇了?」
蕭芫:……
沒什麼底氣地垂死掙扎:「像這樣的,應該歸你管吧。官職不都是前朝給嘛。」
頓了會兒,還是被他看得敗下陣來,頹喪認輸,「好吧,反正我說不過你。」
第37章 結果
和李晁鬥了一路的嘴, 後頭累了,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