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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艱難地側過身子。

玉佩捏在掌心,斷痕硌著指節,彎起臂肘,將它緊貼著放在心口,一點點蜷縮起來,闔上眼眸。

長發鋪展在她身後,繪就廣闊優美的曲線,如同羽翼翊衛守護。

有裊裊熏煙與絲絲縷縷的金芒交織,緩緩在層層紗幔間繚繞,靜謐安然。

唯有那蜷起的單薄身軀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仿佛……本應有一個溫熱堅實的背後擁抱,將她牢牢圈在懷中,肌膚相貼,溫聲安撫。

.

要出發前往佛寺這一日,正逢雨後初霽,清新潮濕的氣息伴著陽光而來。

暮春時節,金陽已有幾分夏日的威力。

換上輕薄的綾羅紗裙,因著是去佛寺,特選了個色澤淺柔溫婉的,髮髻也只簪了個綴活環玉雕的雙雁碧玉簪。

再攏上玉蘭團繡的披帛,蕭芫便踏出殿門,前往慈寧宮。

出發之前,她要與李晁一同向姑母辭行。

今日去了會在佛寺中留宿一晚,總得正式些,讓長輩安心。

只是剛進去沒說兩句話,便被宣諳姑姑好生「請」了出來。

蕭芫頗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日想著即將有兩日見不到姑母,當了姑母整整一日一刻不離的小尾巴,還硬拉著姑母陪她去賞花。

聽得太多,姑母可不得對這些個臨別囑託之言心生煩躁嘛。

車馬早已備好,自慈寧宮出來乘步輦行過一段,便看到整整齊齊候在正午宮門前的一眾人馬。

帝王出行,御駕的陣仗極大,經過的要道提前一日便會清理好,隊伍中央鑾駕六馬並行,裡面寬敞舒適,行進間連案几上的茶水都不會晃動。

蕭芫與李晁隔案對坐,偶爾用幾口點心,再百無聊賴以袖掩唇打個哈欠。

睡得晚起得早,總免不了困頓。

第三個哈欠的時候,李晁似是忍無可忍,傾身將案几上的青瓷茶壺往她那兒推了推。

蕭芫假裝沒看見,很是自然地為自己倒了盞蜜水。

李晁:……

很好,他的養氣功夫在她面前就從來沒到家過。

忍不住開口:「既然困頓,飲上兩盞茶自然便清醒了,你這般強支著不難受嗎?」

蕭芫哼了一聲,「陛下若是看不慣,就將那些兵書減去些,也免得我點燈熬油這般苦讀。」

李晁被噎了下。

咬牙:「我可沒有讓你熬到半夜,你自個兒白日裡去採花賞景,怪得了誰?」

蕭芫匪夷所思,「白日不去,你難道要我夜裡去嗎?」

「你就不能……」

不去嗎?

李晁深吸口氣,終還是止住了話頭。

罷了,春日一過,看以後還哪兒來的那麼多花讓她看。

蕭芫見他沒話說,懶洋洋向後倚著,手伸進寬袖中掏了掏,便掏出了一片薄薄的信封。

李晁起先沒注意,等到餘光里變戲法似的出現一張白晃晃的紙,目光方瞥過去,頓了頓,再移到她看起來薄如蟬翼的袖口上。

直看了好半晌,看得蕭芫發覺,以為他好奇信,便道:「這是雲遊的女夫子寄來的,昨日沒空看,今晨出發時便帶了趁著路上看。」

李晁掩耳盜鈴地移開目光。

「是遊記吧。」

蕭芫點頭,看信時眉眼柔潤,笑意鮮明。

心情甚好時,不介意與他分享,「夫子果真去了江南一帶,江南煙雨朦朧,人美景也美,看來以前的那些遊記並未誇大其詞。」

李晁聽著她含著讚賞之意的笑言,想起那日在御書房時她口中對他的指責,心底極不是滋味。

就算他確實有些地方不對,可同樣都是授課,怎麼她對這個女夫子就這般喜愛。

不就是封信嗎,值得開心成這樣?

「若你想去,待以後成婚,我們可效仿烈宗南巡,到時親眼觀賞,不比紙上來得好?」

這語氣奇怪得很,蕭芫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

「就算以後有機會去,也不耽誤我現在從紙上欣賞啊。每個人眼中的景致皆不同,夫子用詞優美雅致,就算只當文章論,也值當好好品鑑一番。」

李晁沉了臉,閉口不言了。

覺得這信紙當真礙眼得很。

她念著女夫子專傳信描述風景,怎麼不念著他這些年送了她多少本遊記呢,哪一回有新的,不是第一時間就為她送去了。

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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