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估摸是那晉國老夫人以為拉上予的弟妹,能起些作用吧。」
蕭芫譏誚,「那她也真敢應。」
太后意味不明笑了一聲:「她吶,是不敢不應。」
這麼些年,就算平婉乃忠烈之後,可當初大著肚子去蕭府堵門,奉子要挾成婚之事到今日也依舊是坊間談資,為眾人所不恥。
因而一眾官眷中,她即使貴為右相夫人,也從來抬不起頭,更不敢拒絕晉國老夫人。
隨老夫人入了宮,在她面前又半個字不敢多說,當真是誰也不得罪。
蕭芫回想著過往,濃密的睫羽垂下,眼底晦暗不明。
當年她剛滿周歲,蕭正清便讓平婉入了府,成了她的繼母。
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平婉入府之前,她是府中除了蕭正清之外唯一的主子,哪怕年歲幼小,連話也不會說,府中的下人也是不敢慢待的。
可平婉入府之後便不同了。
蕭府多了個女主人,男主子又一向對後宅不上心,對她這個女兒更是痛恨漠視,結果可想而知。
連親生父親都不怎麼關心,繼母理所當然懶得做面子活,下人慣會見風使舵,蕭芫常想,她能活過那三年,能等到遇到姑母的那一日,當真是上天保佑。
不然又如何解釋,一個那么小的孩子,被人胡亂扔些殘羹冷炙,不時便被欺負撒氣,常年遍體鱗傷,是如何熬過一日又一日,還沒被閻王爺收走性命的。
對於平婉,蕭芫談不上多麼痛恨。
她真正痛恨的,是父親蕭正清。
平婉與她非親非故,對於原配留下來的孩子自然是百般看不慣。可若說因此便如何,倒也犯不上。
讓她真正敢出手磋磨的,是蕭正清的態度。
他對她的生母儲江雪有多麼偏執,對她這個讓母親難產而亡的女兒就有多麼痛恨。
尤其,她還生得並不像母親。
蕭正清曾說過,她的母親溫婉柔弱,如煙雨般美麗,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
而她,卻總是從骨子裡就有一股狠勁兒,小時候畏畏縮縮,長大了張揚跋扈,連母親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上。
宮中多年,每每遠遠看到蕭正清,總是還未有什麼動作,就被他厭惡的眼神凍在原地。
仿佛她是一個行走的污點,只要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他便恨不得讓她立刻消失。
可笑她前世還當真依著他的意思,一旦遇到便儘量躲開。
那時,她在想什麼呢。
想不能惹他更不開心,想會不會終有一日,他念起了她,想與她好好做一對正常的父女。
想到前世最後自己慘死的結局,想到蕭若口口聲聲道著的,他的那些打算……蕭芫不由扣問自己,你怎麼能那麼傻呢。
傻到愚蠢、可笑。
蕭芫閉上了眼,咬牙對自己道。
再不會了。
她永遠不會,再當他是自己的父親。
今生,他若膽敢攔她想做的事,可莫要怪她不留情面,忤逆不孝了。
.
太后難得趁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閒,蕭芫便也在她身邊賴了半日,寸步不離。
自重生回來,她總是很喜歡抓著姑母的袖口,不時碰一碰姑母溫暖乾燥的手掌,感受著血脈流淌的勃勃生機,會有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
哪怕被宣諳姑姑打趣兒是姑母的小尾巴也不介意。
小尾巴怎麼了,只要在姑母身邊,是什麼都沒有關係。
晚膳過後,到了她平日裡回宮的時辰,正趴在姑母身旁的書案上有些不願走,絞盡腦汁想著還能怎麼多賴一會兒,忽靈光一現,想到一事。
昨日她剛使人將蕭若揍成了那副慘樣子,今日平婉就入了宮,除了因著晉國老夫人,會不會,也存了告狀的心思呢?
她私底下揍了人,在李晁面前尚能理直氣壯,可到了姑母面前,心裡頭卻總有點兒……
嗯,有點兒虛。
之前都想好不讓姑母再因她捶人的事煩心了,結果一遇到真正想捶的,還是沒忍住。
要不……趁姑母還沒從旁人處得知,她先自己招個供?
可又有點兒不敢。
但姑母遲早會知道的吧,說不定李晁哪天就給她抖落出去了,若她在他之前自首,那這個把柄就不存在了啊,免得他哪天以此作筏子又來威脅,沒完沒了。
可……雖是她讓揍了人,但後續遮掩的是他的人呀,她殺人他放火,都沒好到哪兒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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