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重生回到現在,便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同了。
前世她推二公主李沛柔落水後,因著太過在意李沛柔所說的話,也被刺痛得太深,反而豎起了滿身的尖刺,扎傷自己,也扎傷周圍的人。
她倔強地不說到底是因何推人落水,也不許漆陶與那些侍女透露,只說就是看不慣二公主。
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悔改之意,甚至言語頂撞,姑母大怒罰她,李晁勸她不成,被她氣得要請祖宗家法,可就算被那樣罰了,她還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無錯。
鬧得那般狼藉,人仰馬翻,她卻還鮮血淋漓地捂著瞞著,天真地覺得只要她不說,不認,那段在心底腐爛生瘡的過往就能不存在般。
現在的她回想起來,覺得心酸又可憐。
前世風頭無兩的背後,是她那顆隱藏著濃濃自卑的,過剩的自尊心。
真正活過一世,經歷了更深重的痛楚,再回想,才知道那些其實根本沒那麼重要。
更不必為此自苦,不必因此用驕傲包裹自己,去爭那許多瑣碎小事。
再沒有什麼能比姑母的康健更重要了,姑母才是真正對她好,才是她在這世上最最在意之人。
今生,她不會再重蹈覆轍,為姑母,也為自己。
第5章 拉扯
梳妝鏡前,撲粉,畫眉,點唇……最後,是挑選今日想貼的面靨與花鈿。
這是只有正經出門,甚至赴宴時才會進行的步驟。
蕭芫天生麗質,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雪膚嬌靨,多瑰麗的裝扮都蓋不住她的一顰一笑,尋常自是不需要的。
可今日不同。
今日是她跨過前世瘡夷,頭一回正正經經地去向姑母請安。
昨日便罷了,今日她定要姑母看到她最美好的模樣,賞心悅目些,姑母看著也高興。
挑著挑著,蕭芫忽而蹙眉,「我記著是有一個點金水花形狀的,怎的不在這兒?」
都要上妝了,花鈿自然是要最好看的。
此話一出,不大的殿內宮侍跪了一地,膝蓋碰到地面的聲響將蕭芫唬了一跳。
她側過頭,看到丹屏無措地左右看了兩下,似不明白為何忽然如此,但還是迅速跪到了漆陶身側。
漆陶忙道:「娘子,之前小宮女打掃時不小心損壞,奴婢已將人打發去了掖廷,新的花鈿已問了尚服局司衣,過兩日便會送來。」
蕭芫看到她們這樣惶恐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舒服,下令:「都起來。」
宮侍相互看看,不敢不從,雖站了起來,可一個個的都跟個鵪鶉似的。
蕭芫指尖點了點就近的一套金粉翎羽的,示意身旁,「便這套吧。」
漆陶透過鏡中小心翼翼望向蕭芫,她伺候娘子多年,此時竟參不透娘子的想法。
娘子最愛裝扮,將這些看得無比重要,所以她才怕娘子生氣將人罰得太重,提前做主送去了掖廷。
若這兩日娘子不問起,等尚服局制好了補上,她本想著就當作並未發生過。
可是現在,她忽然不確定,如此行事,娘子會不會怪她僭越。
全部妝點好後,蕭芫側頭欣賞,頗為滿意。
精細打扮後的她,道一句光彩奪目亦不為過。
起身對漆陶道:「一套花鈿罷了,將人叫回來吧。以後這樣的事,小懲大誡便夠了,無需如此。」
漆陶愣了下,立時欣喜點頭,「是,是,奴婢記住了。」
不止她,殿中宮女內侍皆鬆了口氣。
他們本還擔心因為此事被牽連,現在不僅不用擔心牽連,甚至還得了以後的恩典。
行事辦差誰沒有個疏漏的時候,有蕭娘子金口玉言的寬宏,以後他們的日子都會好過不少。
出門時,蕭芫身邊只帶了漆陶與丹屏。
沒了頤華殿的諸宮侍,路上專與漆陶囑託,「那名宮女既因花鈿去了一遭掖廷,再帶回若表現尚好,以後你便尋個由頭,將此事專交由她管。」
平心而論,小事就將宮女攆回掖廷,宮中都算罕見,也只有在她這兒,竟還算得上是不怎麼嚴重的處罰。
既要改了往日的做派,倒不如從這兒開始,那宮女如能在她殿中專管一事,便算得上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不用再擔心會被隨意罰出去,也是一點補償。
漆陶應聲。
她總管頤華殿已有幾年,更蒙宣諳姑姑親自教導,這樣的事如何不著痕跡,如何平衡獎懲,自是信手拈來。
「還有,」提到這個,蕭芫嗔她一眼,「以後像這般整個頤華殿皆知,就我蒙在鼓裡的事,可再不能有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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