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候府已被聖上彈劾,侯爺和夫人也已經入獄。」
穆洵雙手抱臂,眉間輕挑,恢復了往日的散漫勁兒,他無所謂的開口:「那又怎麼樣?」
唐子衿放下茶杯:「我只是來知會你一聲。」
「候府沒了便沒了,與我無任何關係。」他聲音滿是絕情。
唐子衿聳聳肩,在平昌候府遇到麻煩的時候她就起身來到邊關,以穆洵現在的身份如果想保住候府並非難事,如今看來,自己是白跑這一趟了。
不過,她看著床上的白蓮兒,心裡下了決定:「穆洵,我們和離吧。」
穆洵收起了剛剛的模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唐子衿,瞳孔一縮:「什麼?」
她似乎是有些累了:「那位姑娘剛剛說到孩子,孩子是你的吧?」
他眼神閃躲,急忙拉住唐子衿的手:「子衿,那只是意外,那日我喝多了酒,所以……」
唐子衿打斷他:「穆洵,我們就到這兒。」
「不行,我不同意。」他煩躁的抓了兩下自己的頭髮,表情痛苦。
這時,軍醫進來,他朝穆洵行了一禮,然後看了看白蓮兒,確定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並無大礙之後又退了出去。
白蓮兒也在這時醒了過來,她柔柔弱弱的看向穆洵,伸出潔白的手:「將軍。」
穆洵這次沒有過去,他依舊站在唐子衿旁邊。
唐子衿清楚的看到白蓮兒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呵,這姑娘恐怕也不是簡單的角色。
白蓮兒小心翼翼的下床,然後單手扶著並不顯懷的肚子,她扯了扯穆洵的衣袖:「將軍,她就是你在京城的那位娘子嗎?」
唐子衿冰冷的神色刺痛了他,他沒有拂開白蓮兒的手,只是淡淡回了句:「嗯。」
聽到這話,白蓮兒躲到他身後,好像唐子衿是什麼瘟神一樣,她哆哆嗦嗦:「姐姐。」
「停,別亂認人。」唐子衿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白蓮兒頓時眼淚就上來了,她帶著哭腔:「我知道姐姐怪我搶了將軍,可是我已經懷了將軍的孩子,還望姐姐給我一條生路。」
唐子衿有些震驚,真是好一朵白蓮花,顛倒黑白的能力無人能及,但她懶得理會,她直接對穆洵道:「和離書。」
穆洵有些頭疼,他下意識的將白蓮兒護在身後,然後朝門口喊道:「來人,先將夫人帶下去休息。」
白蓮兒朝唐子衿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唐子衿覺得挺沒意思的。
……
是夜。
唐子衿被穆洵關在一座小帳篷里,哪裡都不能去。
她雙手托腮,正在發呆。
「姐姐。」門口傳來一陣女聲。
唐子衿都懶得動一下,她冷笑一聲:「你來幹什麼?」
白蓮兒誇張的扶著腰坐下,樣子盛氣凌人,早就沒了下午時的矯揉造作,她打量了一眼唐子衿住的帳篷,似乎是無意吐出一句:「真寒酸。」隨即又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露出一抹假笑:「姐姐,這邊關夜裡會降溫,要不我再叫人給姐姐加一床被子?畢竟姐姐一個人住這裡晚上肯定會被凍著的,不像我,我有將軍……哎呀,姐姐對不起。」
「對了,姐姐,我叫白蓮兒。」
她嘴裡說著對不起,可面上卻沒一點歉意。
唐子衿覺得挺好笑,她還什麼都沒有說,這白蓮兒就自顧自的演了一場戲,表演功底絲毫不輸戲班子,要是在戲班子裡面混,說不定她現在早就成了名角兒。
「白姑娘,你來就是為了噁心我嗎,大可不必。」唐子衿直來直去,一點也不想與她虛以委蛇。
見她打開天窗說亮話,白蓮兒也撕開了偽裝,她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姐姐,你知道我和將軍是怎麼認識的嗎?」
唐子衿無聊的緊,剛好來了一個給她講故事的人,她何樂而不為:「你說說。」
白蓮兒臉上笑意更濃:「姐姐也知道,這邊關經常打仗,將軍在一次戰亂中救下了我,直到一次醉酒後,將軍碰了我。」
「此後,我們纏綿了好一段時間。」
「姐姐,今日下午你來的時候,我正在帳篷里幫將軍……」
白蓮兒這話說的極其曖昧、引人遐想。
可唐子衿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穆洵也經常在京城玩妓|子,在他眼中,你可能和那些妓|子並無兩樣。」
「你。」白蓮兒臉都綠了,她急促喘息,但手一碰到肚子又像想到了什麼,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懷了將軍的孩子,這可是將軍的嫡長子。」
「所以呢?」
「還請姐姐懂事些,早點讓出正妻之位。」
唐子衿雙手一攤,有些無奈:「不是我不讓,是你的將軍不肯和離,你有本事去勸勸他,我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