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硯在床邊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貼在臉頰上,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他伸出手悄悄替她撫平,臉色並不輕鬆。
一直到下午,她才慢慢轉醒。
視線一片朦朧,她還來不及搞清楚現狀,就聽到身邊傳來了清冷又帶著驚喜的聲音。
「姐姐,你醒了?」
顧淺淺轉過頭一看,對上了一張毫無瑕疵的俊臉,一秒、兩秒,她移開視線,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心中警鈴大作,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她掙扎著起身。
看著她臉上的迷茫和恐懼,虞秋硯心裡更加擔心了,他趕緊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顧淺淺渾身無力,她又重新倒在了床上,她第一感覺就是這張床真軟啊,摔下來腰竟然一點都不疼。
她看著面前這張人畜無害的臉:「你叫我什麼?」
什麼?
虞秋硯眉頭一皺,他試探性一問:「姐姐,你不記得我了?」
顧淺淺看了他許久,然後搖搖頭。
他鎮定下來,繼續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她搖頭。
虞秋硯歪頭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端起矮桌上的藥,語氣柔軟:「來,先把藥喝了,其他的事我慢慢講給你聽。」
顧淺淺還是不相信他。
見此,他淡淡一笑,把藥送到她嘴邊,哄著她喝下:「乖。」
明明眼前的人是笑著的,可她心裡發寒,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認識我?」她避開那勺藥,直奔主題。
虞秋硯挑挑眉,將藥碗放下,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顧淺淺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毛。
良久,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溫柔:「你叫顧淺淺,是我的娘子。」
顧淺淺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靠,她真嫁人了,相公竟然這麼好看,不過等等,她可不信他一面之詞。
「我憑什麼相信你?」
虞秋硯也不急,他先吩咐侍女重新去端一碗熱藥過來,這才不急不緩的說:「你的左胸上有一顆紅痣,是不是?」
顧淺淺下意識的摟了摟衣服,他說的一字不差,難道他真是自己相公?
她終於相信了他幾分,畢竟那種隱私位置的記號他都能講出來,不過,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時,丫鬟已經把藥端來了。
虞秋硯將她扶起。
「聽話,先把藥喝了。」
她終於點點頭,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虞秋硯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把藥喝了我都告訴你。」
藥很苦,他從身上拿出來一顆糖餵給她:「吃顆糖就不苦了。」
喝完後,他拿出帕子細細擦拭著她的嘴角。
顧淺淺迫不及待的開口:「我父母呢?」
虞秋硯動作一頓,繼而又恢復如常:「他們到江南小游去了,估計得要個一年半載才會回來。」
她將信將疑:「我們什麼時候成的親?」
「一年前。」
「那我是怎麼失蹤的?」
「一年前,你去普塔寺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後來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了下去,之後音信全無。」
「……」
兩個人一問一答。
顧淺淺心裡的疑問也漸漸消了下去。
等等,她凝視著他:「如果我是你的娘子,那你為什麼一開始卻叫我姐姐?」她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古怪的點在於他對她的稱呼。
聽此,虞秋硯向後伸了一個懶腰:「因為淺淺比我大呀,以前叫姐姐叫習慣了。」
顧淺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真的。」
「真的。」他答的肯定。
「那我比你大多少?」
他突然湊近她,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三歲,淺淺,過完年我就十七了。」他的話意味深長。
才十七歲,太小了吧,顧淺淺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以前逼他成親的,畢竟他長這麼好看,可能真是自己見色起意。
她斟酌了一下:「那個,如果這門親事不是你的本意,我……我願意和你和離。」她眼睛不敢看他。
「和離?」頭頂陰沉的聲音傳來,「淺淺是不是糊塗了。」
她一抬頭,就見他又拿了一顆糖遞給她:「淺淺,再吃顆糖吧。」
只不過一刻,他恢復了先前溫柔乖巧的樣子:「淺淺,該你了。」